重生之出人头地(校对)第173部分在线阅读
六十块大洋,卢佑把自己卖给了猪仔贩子,用二十块大洋交给了地主卢显,算是赎了卖身契,留了二十大洋给自己的童养媳老婆做安家费,另外二十块大洋在付过前往马来亚的船票路费之后,所剩无几,卢佑几乎是在口袋里只有几个铜钱的情况下,远渡重洋,抵达了马来亚。
大多数猪仔基本上入了矿山,就很难再脱身,卢佑也算是运气好,他为人伶俐,头脑醒目,又自幼做长工,吃的住苦,在矿山努力工作三年,完成了合约年限之后,居然被监工的工头看中,没有私下直接更改延长合约把他永远留在矿山,而是等合约结束之后,介绍卢佑去了工头家中的一处烟酒商行做工,在烟酒商行做工三年比起矿工三年自然不同,烟酒商行整日与英国人打交道,卢佑趁机学会了些英文,又把自己的可怜工钱全都攒起来,通过结识的英国人,趁机自己和几个同乡借钱凑钱,与英国人合股开了一处小小的烟酒商行。
烟酒商行开了三年,手里有了两三千块叻币积蓄之后,卢佑又开始动了其他心思,在马来亚最赚钱的就是矿山生意,他听说拉律地区矿藏丰富,所以把烟酒商行的股份交给自己的同乡,带了一部分现金,独自前往拉律,寻找入股矿山生意的机会。
结果等他到了拉律之后,卢佑才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拉律的确矿藏丰富,但是华人也众多,当地华人分成两大帮派,互相争夺矿山生意,一方是义兴三合会,一方是海山建德堂,来拉律的华人,100%的要选择站队,不存在第三种选择,在这个地区,华人帮派的仇杀不受控制,每天两大帮派都会因为各种事件发生血腥事件,而且动辄就是数百人的械斗,如果不加入其中一方,两大帮派会同时找外来者的麻烦,卢佑无奈之下,选择加入了义兴三合会,也没有敢说自己是带着现金来拉律地区想入股矿山生意的,只说是学过厨师,想来这里找工作。
当时帮派对自己的成员还算讲义气,卢佑想找工作,帮派帮他找了一份在某处锡矿做厨师兼采购的工作,卢佑入了帮派几个月后就看清楚,只有两大华人帮派中的大人物,才有资格在这个地区与英国人合伙做矿山生意,不然外来人就算口袋有钱,也是被当成羊牯抢掉的下场。
认清现实的卢佑几乎是豁出命来搏,帮派有事他出头,工作上也尽可能想办法通过采购积累财富,在帮派拼杀五年,卢佑凭借够狠够凶,又懂英文与当地英国人交流,成功上位,年仅二十五岁,就成为义兴三合会在拉律地区的大佬级人物,手里的财富也终于勉强够入股矿山生意,1872年,卢佑的矿场正式开业,可惜好景不长,1873年,义兴三合会与海山建德堂爆发了数年间最大的流血冲突,双方数千人在拉律各个村镇爆发冲突,卢佑的矿场被海山建德堂近千名成员冲入摧毁,矿山设备房屋全部被纵火焚烧,手下矿工要么被砍死砍伤,要么就趁乱逃走。
这次冲突持续了数个月,拉律地区多个矿场瘫痪,最后英国殖民政府当地的驻扎官亲自约谈两大华人帮派进行调停,才告一段落。
但是争端虽然停息,但是卢佑生意却也宣告终结,就在卢佑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拉律地区时,拉律所属的霹雳州英国驻扎官被马来亚土著刺杀,英国殖民政府大怒,派遣大批英军进驻霹雳州弹压土著,英军在当地需要粮饷,卢佑抓住机会,凭借自己懂英语,和自己的帮会身份,拿到了一份替英军供应粮饷的合同,靠着这份合同,抓住机会的卢佑赚到了第一笔大钱,足足五万块叻币。
用这笔钱,在因为英军进驻而安稳下来的霹雳州,卢佑马上又与人合伙再度开办矿山,生意红火,半年时间,财富从五万块就膨胀到十五万,翻了三倍,不过随后锡价大跌,卢佑的十五万又损失的所剩无几。
好在他有英军的关系,把自己仅剩的数千块叻币打点了霹雳州驻扎官,争取到了对霹雳州甘丁文地区承包税捐的合同,之后随着锡价回涨和承包税捐,卢佑身家再度暴增,截止1981年,卢佑身家已近五十万叻币,时年三十六岁,从十四岁被卖猪仔到马来亚,整整拼杀二十二个春秋,成为甘丁文地区华人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1982年,卢佑离家二十三年后,把矿山股份撤出换成现金,重返故乡,当年的童养媳妻子仍然在等着他归来,卢佑在故乡停留四年,之后决定重返马来亚继续做生意,当时男人出洋,很少有人带家眷,这四年间妻子未怀孕,担心妻子孤单,卢佑买了一个婴儿给妻子,然后又出钱在省城广州置办家业商铺,招募一批可靠工人和佣人,又留了一笔钱让妻子有所依靠,这才又二次前往马来亚。
这一次,卢佑没有去新加坡和甘丁文,而是去了吉隆坡发展,如今他身家颇丰,靠着金钱开道,结识了吉隆坡最具权势的英国驻扎官,彼时恰逢吉隆坡大火,大半城市付之一炬,百废待兴,急需重建,英国人委托卢佑招募华工来建设吉隆坡,当年的猪仔卢佑,变成了猪仔贩子卢佑,至此彻底开始真正发迹。
凭借与英国人的良好关系,卢佑不仅涉猎华工生意,鸦片生意,烟酒生意,锡矿生意,更是拿下了四个州的承包税捐生意,只是四个州的税捐,每年为卢佑带来的财富就不低于五百万叻币。
到1896年时,吉隆坡三分之一的住宅楼都是卢佑的,吉隆坡的所有鸦片生意都是卢佑的,马来亚数个州的赌牌,烟牌,酒牌也都握在卢佑手里,赌牌烟牌酒牌这些并不是指简单的鸦片馆赌场酒楼营业执照,而是专营权,代表整个州只有卢佑才能合法开设酿酒厂,鸦片工厂,赌场,其他人想要开设鸦片馆,赌场,卖酒,就必须征得卢佑同意,并且卢佑被委任为雪兰莪州议员,卫生局委员,成为了马来亚的社会名流,受到殖民地政府英国官员的器重,在雪兰莪州拥有两万英亩的土地,而他在各个地区靠吞并,收购的大量矿场中,为卢佑工作的矿工就有十余万人。
1897年,卢佑与英国殖民政府签定合约,承建从吉隆坡通往彭亨文冬的道路工程,殖民政府向提供陆佑优惠条件,在文冬拨出四千英亩矿地给他,可免交二十一年矿地税。
甚至因为卢佑手下的工人太多,向政府申请之后,卢佑自己发行银票,用印制的银票当成钞票一样发给工人做薪水,工人用这种银票,可以在卢佑名下的生意中当成钞票来购买任何东西,烟酒,鸦片,黄金,粮食,衣服,蔬菜甚至房产,在马来亚很多地区,卢佑发行的银票,比政府发行的钞票更受百姓欢迎。
截止到卢佑去世时,他在马来亚的产业包括承包税捐,锡矿,地产,种植橡胶,椰子,咖啡,煤矿,船务,贸易,工程,金矿,汽车代理,金融,股票等等,几乎囊括马来亚各个行业。
在卢佑的巅峰时期,马来亚的华人分为三种人,为卢佑工作的人,等着为卢佑工作的人,卢佑。
第三五零章
交易所
对大部分香港人而言,今天同昨天一样,仍旧是个普通的上午,辛苦的重复着昨天的工作,等待又一轮夜幕降临,收工下班。
但是此时中环的香港证券股票交易所内,却与持续多日的冷清不同,此时交易所大厅数十个吊扇呼呼啦啦的转动着,努力为大厅带来凉风,长长两列足有上百个电话面前,分散的坐了三十多个股票经纪,其中十几个正对着电话大声通话,声音之大,站在大厅门口,都能听到最里面的股票经纪对着电话讲什么,十多个声音同时响起,简直让交易大厅比菜市场更加喧嚣。
并不是这些大声对着电话讲英语的股票经纪不懂礼貌,而是香港证券股票交易所从当初成立时就订立了规矩,严禁股票经纪在进行交易或者报价时轻声细语,尤其是交头接耳咬耳朵这种中国传统商人最习惯的手段,完全不能出现。交易所规定他们的通话声必须高声让大部分同行听见,防止股票经纪之间串谋作弊。
罗转坤的几个手下此时就在打电话的人群中,握着电话用有些生硬的英文先朝自己之前联络过的客户报着今日的股价,随后等电话那边的上海人客户骂着洋泾浜英语让他们讲人话之后,他们才大声喊一句,示意告诉身边的其他交易员,是客户需要他讲中文:“先生,您需要我讲中文?好的!我用中文再帮您报一次!”
今天特意来交易所坐坐的杜史威脸色难看的放下茶水,因为他听见远处又有交易员大声说出一份买单,然后走到交易大厅巨大的报价黑板前,在上面用漂亮的英文写下,买入希振置业两百手,1.84。
股价又涨了。
杜史威上午在交易所大厅坐了已经快两个小时,此时交易大厅的黑板上,希振置业的股票买单已经挂了几十张,加在一起足有四千多手,但是卖单却到现在寥寥无几,偶尔有张小卖单也马上被庞大的买单基数消化掉,按照这个趋势,等下午交易所收工时,希振置业的股价能被买单轻松挂到每股三元以上。
如果之前希振置业的股价上涨,杜史威会很高兴,但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按照林孝森对他讲的,试图恶意收购希振置业的假发行业老板宋天耀暂时没有筹集到资金,可是如果宋天耀暂时没有拿钱进场,现在黑板上那一连串的买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其他神秘客人带着现金悄悄进场,准备浑水摸鱼?总不能是香港人最近突然转了兴致,都开始想要关注股市了吧?
“买入希振置业五百手!1.85!获多利证券!”
在杜史威还为刚才1.84的价格皱眉时,又一名股票经纪大声说着话,走到黑板前,又挂上一份买单!
杜史威觉得现在应该压制一下价格,挂个大卖单把那些琐碎买单扫空,打击一下购买者的热情,不然见到希振置业的股价飙升,很容易会引来更多人关注,当价格高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杜史威担心的是怡和手里那些希振置业股票最终不会让林家用现金加股份或者债券之类的方式回购,而是在股票市场放出,直接套取大量现金。
怡和不是慈善机构,想指望他们能按照当初收购的价格转让给林家,完全不可能,可是如果股价爬升到峰值,林家要去哪筹集大量现金满足怡和的胃口,怡和现在对地皮,物业都已经没有兴趣,最感兴趣的就是现金。
“卖单!希振置业七千手!财通证券!”一名华人股票经纪嘴里喊了一声,起身冲到黑板前,在上面迅速做出记录,然后开始针对黑板上排列的买单向下横扫。
杜史威震惊的站起身,转身走到一处空闲的电话机前,迅速拨出号码。
他希望有大卖单出现来压制一下股价异常爬升的状态,可是这个七千手的大卖单出现时,杜史威却觉得心脏一瞬间差点停跳!
除了林家和怡和,没有人能挂出七千手的卖单,一手四百股,七千手就是两百八十万股,相当于希振置业近百分之三的股份!按照现在1.85的股价,这七千手,已经价值五百二十万港币,除了林家和怡和,没有其他持股人能抛出这种大卖单!而林家的股票如果有抛售想法,他不可能不知情,难道是怡和?准备先抛出一小部分看看风头?或者说怡和与林家的股票回购这件事没有谈妥,反而彻底崩裂?
“林先生,交易所刚刚有一张两百八十万股的卖单,林家与怡和谈股票回购的问题怎么样了?”杜史威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些,对电话另一端的林孝则说道。
林孝则在电话那边似乎也被两百八十万股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今天阿森阿和和我正准备与怡和大班约瑟·凯瑟克一起午餐,在没有正式接触之前,怡和不可能把手里的股票放入股票市场,现在交易所是什么情况。”
杜史威把上午交易所内希振置业股票买单大量出现的事对电话中的林孝则说了一遍:“无论如何,股价上涨对林家有好处,起码会增加宋天耀的恶意收购难度,他想要吸纳股票,就需要付出越来越多的现金。”
“可能是其他持有希振置业股票的股东,看到有机会能赚一笔,所以急着卖掉,不是怡和与林家。”林孝则听完之后说道。
“好的,希望如此,只要不是怡和就没有问题。”杜史威对电话里说道:“那我去调查一下,可能是其他持股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东。”
电话还没有挂断,唐伯琦就站到了他面前,杜史威把听筒放好,皱皱眉,看看交易大厅的门口,又看看面前正望向他的唐伯琦:
“你……你是唐先生?你是怎么进入交易所的?”
唐伯琦从衬衫里拽出一张挂在勃颈上的胸牌:“我早就买了个席位,是这样,刚刚的七千手卖单,我怀疑是宋天耀放出来的。”
“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记得是你最先开始提醒林先生和我,宋天耀准备恶意收购希振置业,然后现在你又告诉我,股价刚刚开始涨,他就抛了七千手股票出来,他疯掉了吗?”杜史威挺直腰背,语气傲慢的对面前的唐伯琦说道。
唐伯琦指了一下黑板。
杜史威扭回头朝黑板方向望去,马上就愣住了。
在他拨号码时就已经被擦掉,代表完成交易的一连串买单留出的空白处,又一串新买单出现!
“你打电话时,那七千手的卖单就被迅速吃掉,随后更多的买单出现,我怀疑是宋天耀做的。”唐伯琦对杜史威说道:“不过我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杜史威从黑板前把目光收回来,望向面前的唐伯琦,思索了片刻,换了种语气:“你说的有一点点道理,我仍然怀疑他做空,这张大卖单可能是他放出来的,然后随后马上消化掉又再度涌现的买单也是他挂上来的,目的是炒高股价,等股价够高时,他再把所有股票脱手,套取大量现金离场。”
唐伯琦在早晨交易所开门之后,就亲自来这里盯着动静,与杜史威不同,杜史威对一连串买单出现表现的意料之中,唐伯琦却觉得非常奇怪,宋天耀那种人,既然打了希振置业的主意,就不可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宋天耀应该会在买单增多,股价增长过快时爆出些负面消息,打压股价,然后继续低价吃入,所以唐伯琦在交易所一直等某些消息的出现,可是消息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大卖单出现,并且几乎是眨眼之间,这张七千手卖单就好像一块肥肉被四分五裂,被那些大小不一的买单好像食人鱼一样吞噬干净,这批食人鱼吃饱之后销声匿迹,但是更多的食人鱼闻到了血腥味,开始出现游弋,寻找血食。
股价没有因为这张大卖单的出现有一丝停滞,反而比之前涨幅速度更快了些!
如果大卖单与这些买单是一个人在幕后操纵,那这个人绝对是个证券高手,这种明压暗抬却又没有违反交易所规定,让人无从指责的股市手段玩的实在是漂亮,如果不是杜史威在交易所大厅里,唐伯琦都准备相信是林家玩的这一手,自己抬高股价,为宋天耀的收购加深难度。
“让林家想办法筹备现金吧。”唐伯琦沉默片刻之后,对杜史威突然冒出了一句。
杜史威皱皱眉:“你是说回购怡和的股票?”
“股价如果是宋天耀在搞鬼,他如果真的只是想做空,那短期内一定不可能回落,林家想要收购怡和手里的股票难度非常大,想想看,当股价到达过五元,十元之后,哪怕等宋天耀赚到钱离场,股价再度跌落,林家再想等低价时拿回怡和手里的股票也不可能。而且现在我们不知道这次股价飞涨会持续多久,不过按照宋天耀的胃口和我对他的了解,三倍五倍的利润就想喂饱他让他离场,就好像天方夜谭,所以林家现在就该考虑,尽快把股票拿回来,时间拖的越久,怡和会越愿意等高价。”
唐伯琦说话的同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捕捉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林家是不是准备抵押地皮物业,从银行借钱再加上换股或者债券之类的方式回购股票?”
“虽然你问的有些失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林家的确是准备这样。”杜史威望着嘈杂的交易大厅说道。
唐伯琦抹了一下额头的微汗:“操纵林家其他不重要的上市公司,利用近期希振置业股价飙升的消息,把另外的上市公司股价也拉起来,然后在股价高涨时林家抛售,套取大量现金出来回购股票,比把地皮物业押在银行更安全,而且没有利息。”
“这种事操作难度很高,需要做的工作也很多,而且需要的时间,也比从银行借钱更长。”杜史威没有说唐伯琦大言不惭,能说出这种方法,就说明唐伯琦已经是眼光独到,不是身边那些只配在黑板上填写数字的普通股票经纪能媲美,他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你要知道,作为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和大股东,操纵股价被发现……”
唐伯琦呼出一口气,眼神锐利,仿佛又回到当日那个曾经的假发行业话事人模样:“给我个机会帮您,如果操作得当,两周到三周时间就足够,而且完全合法,安全无害。”
第三五一章
护院
“乜鬼?你要把三楼四楼租给这几位来住?”赵美珍打量着面前已经多日不见的儿子,以及宋天耀背后跟着的五六个租客问道。
这栋唐楼最初是用娄凤芸的钱买下来的,二楼住着赵美珍,宋春良,宋雯雯一家,三楼之前是娄凤芸在住,四楼则是师爷辉,后来随着娄凤芸师爷辉先后搬出去,就彻底空了下来,赵美珍虽然没有大的经商智慧,但是小聪明却还是有的,夏天天气炎热,她拿钱出来在三楼装了吊扇,把三楼改成了麻雀馆,设了四张麻将桌,在这里打麻将消遣半天时间也才需要两毛钱,还供应茶水,也不为赚钱,只是为了保持楼内的人气,不至于让这栋楼彻底空荡下来,也让街坊有个消遣娱乐的地方。
赵美珍倒不是之前没想过把三四楼租出去,只不过这栋楼她不知道是儿子的还是娄凤芸,而且不论这栋楼是两人中哪个的,她都做不了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娄凤芸师爷辉说不定就回来住,麻雀馆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不那么无聊,聊作消遣,只是摆几张桌子而已,娄凤芸回来住,随时就能把桌子撤掉,比租给其他人更简单。
如今自己儿子开口说把房子租出去,赵美珍第一个赞成,既能收租赚租金,又能让楼里多些人气,一举两得。
只是儿子今天带来的这几个租客,看起来都不像是良善之辈,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左右,有个人半张脸都被烧伤,落下的伤痕看起来好像是个恶鬼一样,其他人要么断手,要么跛脚,虽然脸上此时恨不得对自己和宋春良把脸笑成一朵花,可是赵美珍越看那些笑脸,却心中越发寒生畏。
“这都是我在澳门认识的叔伯,帮了我很大忙,所以我请他们来香港养老,以后三楼四楼就租给他们住,租金每个月由芸姐从工厂那里给你。”宋天耀说着话,朝背后这几个黄森的老部下,泰山队悍匪介绍自己已经有些眼神畏缩的父母:“这个是我老妈,大家都叫她珍嫂,这个是我老豆,大家都叫他良叔。”
教黄六玩枪的半张脸骷髅汉子上前朝两人嘿嘿笑着,虽然面目可怖,但是声音却颇为亲热:“珍嫂,良哥,我叫姚春孝,叫我阿孝就可以,以后要靠两位多多关照。”
“珍嫂,良哥,我叫阿达,在澳门大家都叫我达叔。”一个断了条胳膊的汉子也凑过来自我介绍。
“珍嫂,良哥,我是阿根。”
“珍嫂,良哥,我是阿四。”
“珍嫂,良哥,我是阿顺。”
宋天耀听他们自我介绍时轻轻松了一口气,总算知道自己父母是普通人,没有开口报自己的匪号,不然什么遮了天,断头达,矮屠子等等在泰山队当土匪时的名号,估计能把自己父母吓一跳。
这几个人是宋天耀自己昨晚在隆福新街与黄森李权饮酒时,请李权做中人担保,又把黄森和几人让到上首,毕恭毕敬做足两广乡下地主聘教头护院的规矩,才请回香港的。
林孝和干脆利落的处理掉林希元林希燊两人,让宋天耀心中有些发虚,林孝和连自己的叔叔都能不眨眼处理掉,而且处理的迅速利落,显然有一班专门帮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人奔走,而自己身边就一个黄六,护着自己还可以,但是如果林孝和找自己家人麻烦怎么办,林孝和可不是香港的江湖人,做事没有江湖规矩依循,所以宋天耀才动了帮自己家人找些保镖的心思。
这几个人都是跟随黄森多年的老部下,无儿无女,从黄森落草时就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与土匪,日本人,伪军,共产党,国民党,民团等等全都见过仗,唯一的缺点就是战争中落下了伤残,卖相不好,实在上不了大雅之堂,来了澳门之后,贺贤的身份位置,身边带着的保镖总不能一个个断手跛脚烂面,所以这些无儿无女的土匪也没能被选去帮贺贤做事,就一直住在黄森的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