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王朝(校对)第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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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究竟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就算咱们一块儿长大的,到了年纪也不能同床共枕了。”
  “除非是夫妻嘛,我知道。”他低下头,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说,“煮一煮,我明儿就回皇父,迎你做太子妃。”
  星河愣住了,“您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
  他有些失望,他的太子妃她还是不稀罕当,因为他的地位还不够稳固,没准儿哪天就被她父兄拱下台了。太长远的事儿他不愿意想,就问她一句:“煮不煮,你给句准话。”
  “煮什么?”她怪叫,“您还真打算和我干那事?我白天给您办差,晚上还要陪您做饭,这日子过不了啦。”
  太子气喘吁吁,她还在啰嗦,他狠狠亲了上去。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非常享受,非常顺利。她和他舌尖勾缠,一面还想抽空说话,被他摁住了后脑勺。
  不可否认,都觉得很销魂,很不错。上回是一站一坐,这回两个都躺着,按理来说天时地利人和,那种想入非非的绮思,真是挡也挡不住的了。太子很高兴,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使劲儿,她也很懂得钻研和自得其乐。混乱中他的手顺着她的肩头往下,一路翻山越岭,攀上了她的臀,正想找裤腰,被她一把扽住手,抓了个现形儿。
  “您干什么呢?”
  他说:“煮饭啊。”
  “我答应了吗?”
  他说没有,“但这不妨碍我有我的追求。”
  星河并不买他的账,“亲亲就算了,我是给您当陪练呢。这世上除了发小,也没谁这么豁得出去。我拿您当发小,您倒好,想睡我?”
  他笑了笑,“其实我想了不只一回两回了,我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
  “那我给您准备的青柑您还不要?司寝司帐您不要,连茵陈那么可爱的姑娘您也不要,您非得祸害我?”她拽紧了裤腰带,“我不答应,您撒手。”
  结果太子倒真撒手了,可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怀里。
  星河傻眼了,这算什么?出卖色相吗?反正不摸白不摸,她又上下薅了两把。太子问她:“怎么样?”
  “挺好。您这程子还拉二胡吗?”
  她以为他新鲜过就撂下了吗?这是一项长期的磨练,他常在午膳过后拉上半个时辰,那会儿她不在宫里,自然不知道他的努力。他掬住了她,重新吻上去,她是个不错的搭档,聪明,一点就透,两个人是棋逢敌手,较量起来也有殊死的快感。然而太子很快悟出一个道理来,作为男人,想更进一步,就得采取主动,否则这样的拉锯战,她能和你玩儿上一年。
  他翻身上去,把她压在身下,脑子里是庞大的执念,今天非得煮上一煮才完。猛地一击,心也颤了,要不是有裤子当着,兴许就要血溅五步。
  星河被他那一击,彻底弄傻了。等回过神来才惊呼:“你这个不要脸的!”
  箭在弦上,还要脸的是棒槌。他发出轻轻的闷哼,“就一回行吗,就今天一回。”
  这样野蛮的求爱,是星河从来没有想过的。其实并不是不愿意,她只是想得多,他今天非要留宿,到底是存着怎样的算计。如果说机会,东宫里太多太多的机会,何必非要在宿家?也许他是故意的,让她下不来台,让宿家无地自容。
  如果一个男人要在这种事上动脑筋,那未免太不堪了。太子当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但她不信,也没法子。各自都有各自的执着,练家子在床上也是浑身的蛮劲儿。星河不服输,拼了命似的和他角力,太子觉得自己喝酒喝不过她,布库未必也会输给她。于是使出手段擒拿,可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你来我往,都不让步,杀得热情似火。在星河精疲力尽快要放弃抵抗的时候,太子一沉身,轰地一声,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懵了。星河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弄穿了地面,可能掉到地心里去了。
  晕头转向从帐子里爬出来,发现小杏儿的铺板叫他们折腾断了。星河捂住了脸,“这下可好,我明天彻底没法见人了。”
第50章
黄花负酒
  太子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他假模假式说:“哎呀,这可怎么办!要不明儿我赔你们家一块铺板吧,让善银上内造处找去,挑最好的扛过来,你看成吗?”
  星河瞧了他一眼,“我求您别搀和了,您看成吗?您赔我们家,叫他们知道您上值夜的床上来,压塌了铺板,您的脸面还顾不顾了?”
  太子说:“我的脸面不重要,男人嘛,谁还不知道谁呀。”
  可他们心领神会,对她来说却是羞死人的事儿。宫里天天见,回来还馋嘴猫儿似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叫那些嫂子们怎么看她?叫星海怎么看她?
  她欲哭无泪,“我是遇着灾星了么,这大晚上的……”丧气地看着坍塌的被褥铺盖,觉得天都矮下来了。
  太子垂袖问:“你嘴里的灾星,该不是指我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满脸“你说呢”。太子讪讪笑了下,“塌了也好,我原就说让你睡床的,谁叫你不听话。”
  星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弯腰拾起她的衣裳推门而出,上厢房里过夜去了。
  坏事传千里,第二天弄断了床板的事儿就传遍了宿家。星河进前院的时候,她爹妈一脸欲言又止。太子爷还没来,宿太太朝外看了眼,问闺女:“别是不好意思了,不敢出来见人吧!”
  星河迟迟啊了声,“谁不好意思了?”
  宿太太抛了个暧昧的眼色,“啧……昨儿夜里,不是说你院子动静大嘛。世人打小儿都是这么过来的,爷们儿家不必忌讳那些个。”
  星河装傻充愣,“您是说压断了铺板的事儿?也不知怎么的,想是那块板年代太久远了,以前不是小杏儿用的吗,到现在都十好几年了……我一坐上去,它自个儿就断了。”
  宿太太说:“又胡扯,那板子是新打的,再来两个你也压不断它。”
  星河一赖到底,“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就是塌了。原本要给主子上夜的,后来没辙,只好搬到厢房凑合了一夜。”
  女儿闺房里的事儿,怎么能轻易瞒过当妈的呢,宿太太说:“你房里床大着呢,还睡不下是怎么……”话没说完,被宿大学士一个眼神吓退了。
  “老娘们儿,整天净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宿大学士斥责,一甩袖子往西边书房里去了。
  星河冲她母亲安抚一笑,忙跟了过去。进了书房她父亲让她把门掩上,回身问她:“敏郡王在外筹粮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星河说是,“我听太子提起了,据说十来天才筹了三万石粮食,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应付南北战事。太子说自己瞧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出了个主意,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只是不大好过问。现在怎么样?外埠传消息回来了?”
  宿寓今冷哼:“你道他出的什么主意?让敏郡王以朝廷的名义抓富户壮丁,那些不愿儿子上战场的,只好拿粮来赎人。办法好是好,筹得也快,可这样和苛政有什么区别?这主儿是聪明人,只叫人传口信儿,不落半点把柄在别人手上。到时候皇上怪罪,他一推四五六,黑锅还由敏郡王一个人背。”
  他耍心眼子不是一回两回了,干出再恶毒的事儿,她都不觉得惊讶,她只是纳罕,“敏郡王真的照着他的意思办了?”
  宿寓今说:“有什么法子,钱粮确实难筹,那些富户独善其身,谁也不愿意割肉。军中揭不开锅,都巴巴儿等着朝廷拨款。朝廷呢,国库空虚,压根儿无款可拨,怎么料理?现如今难关是应付过去了,只怕他回京后皇上要问罪。我昨儿借着桂佛海说税的当口,顺带便先给他打了个前阵,但愿皇上心里明白筹粮艰难,念着他点儿好。这两年连税赋都难征收,别说让百姓出血本儿了。”
  所以走向全在太子掌握中,万一他授意地方官员参敏郡王一本,那皇子办了糊涂差的美名,可就传遍大胤疆土了。
  星河只是叹息:“敏郡王要有太子一半的城府,也不至于叫人牵着鼻子走……”
  宿寓今一哂,“当初瞧上的不也正是这点吗,难以挟制,将来又是一个简郡王。他这样的倒也好,中庸些儿,不露锋芒,暂时没人注意到他。只要皇上龙体康健,不愁等不到太子和简郡王两败俱伤,到时候不争也是个赢。况且宫里局势诡谲,惠后参与进来,对咱们来说也算机缘。”
  她点了点头,“等年过完了,想辙让那位骑都尉会个亲。只要他们姐弟说上话,就能正式引荐咱们了。”
  这儿话音才落,听见外头有人通报,说太子爷打后院过来了。星河忙出了书房上二门迎接,结果他见着宿太太说的头一句话,就是要赔宿家铺板。
  他揽责揽得欲盖弥彰,“是我,全是我,我不留神,把床给弄断了。”
  宿太太的视线调转过来,眨巴着眼瞧星河。看看,谎都不会撒,穿帮了吧!
  星河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有种要背过气去的感觉。昨晚上不是让他别裹乱吗,他今天到底还是又坑了她一把。反正她也破罐子破摔了,点着头说是,“咱们俩合起伙儿来,把铺板弄塌了。”
  这个“弄”字实在是世上最妙的字眼,太子一本正经附和,“没错儿,就是这样。”
  宿太太和宿大学士干笑着,连连摆手说没事儿,“一块板子值什么,本来就是丫头睡的,断了当劈柴就是了。大年初一听了个响儿,是好兆头来着。”
  这下太子心里可舒坦了,心说是响,还响得惊天地泣鬼神呢。
  宿大学士不能再听他们说什么铺板不铺板了,实在没脸。扭头朝饭厅张望,这时候星海的侧室上来蹲了个安,说早膳预备上了,这就给太子爷送过来。
  太子为了彰显融入的决心,坚持要同大家一块儿用。于是一桌人在饭厅里围桌坐下,从一个海碗里舀蕙仁米粥,一人手拿一个小窝头,就着面前各色酱菜吃。因为姑娘初一早上没能回来吃团圆饭,今天重新预备了甜汤,里头搁了双色的糯米丸子,撒上红绿丝儿。姑娘一碗,给他这个半拉姑爷也来了一碗。
  照以前的旧俗,初二得走亲戚拜年。小时候星河就跟着星海一块儿,乘着车挨家挨户送拜帖。亲戚太多,一般不进门,就在门外敬贺,这样一天下来能走上百家。
  星海换了衣裳预备出门了,即便现在做了高官,也还得遵旧礼。过两年等他儿子长大了,就轮着他儿子代父拜年,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了。
  星河很起劲,嘴里说着“我也去”,就想登车,被宿太太一把拽了回来。
  “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拜什么年呢。家里有贵客,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结果星河是给拽下来了,暇龄公主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上前挽了星海的胳膊,“我陪你去吧。”
  这下子大伙儿傻眼了,连太子都觉得有些意外,他站在檐下说:“你是帝王家的公主,人家走亲戚,你凑的哪门子热闹?”
  暇龄公主看见他,哟了一声,“二哥也在呢,您能上人家蹭团圆饭,我就不能跟着星海一块儿串门子?”
  谁也别和一个有心迎接第二春的寡妇讲道理,因为说破嘴皮都没用。星海这阵子是被她缠怕了,看见她就没好脸子。那些车轱辘话说了不知多少遍,横竖是没用。今天借着太子在,他郑重向太子拱了拱手,“殿下替臣做个见证,臣有家有室,从未想过攀龙附凤,对公主也不存半点非分之想。这一个月来错受公主厚爱,臣实在愧不敢当。他日倘或皇上问起,还请殿下为我正名,宿星海一妻足矣,绝不再作他娶。”
  太子点头道好,心里也替这同父的妹妹感到磕碜。牛不喝水强按头,女人弄得这模样,有什么意思!
  暇龄的脸色倒是如常,照她说来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可是星海招了他那胆小怕事的妻,“鹤闲,孩子交给奶妈子就成了,你跟着一块儿去。”
  鹤闲怯怯哦了一声,提裙下台阶来。到了车前也不迈腿上脚凳,眉眼弯弯望向丈夫,“海哥,我这裙门太窄了,上不去。”然后被她丈夫一把抱起来,轻轻送进了车厢里。
  啧,星河暗叹,别瞧人家不吭声,紧要关头也知道当着众人面,给这个意图抢夺她丈夫的女人下马威。上车瞬间那一瞥,不知别人看见没有,反正她是看见了。也许这又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如果丈夫犹豫不决,有决心一刀两断;但只要丈夫立场不动摇,她拼死也会捍卫自己的地位。
  响鞭一甩,马车渐渐走远了,星河提裙进门,走了两步回头看,她母亲抹不开面子,还和暇龄公主寒暄:“殿下新禧呀,大正月里的,来了就进屋坐坐,喝杯莲子茶吧。”
  暇龄脸上露出了寒冷的笑意,对宿太太还算客气,只说不了,“既然他忙,我就不进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毕竟是公主,倒驴不倒架子,说罢傲然转身,登上车辇扬长去了。
  宿太太进门又开始提心吊胆,“那毕竟是皇上的心头肉,星海这么得罪她,回头一状告到御前,皇上问咱们的罪可怎么办!”
  宿大学士这回也掰不开镊子了,只好向太子拱手,“宿家满门绝没有不恭的意思,可您也瞧见了,星海不动心,咱们也不好强迫。况且臣那媳妇儿,进门至今孝顺公婆,和睦亲友,没有一样不叫人称道的。又是明媒正娶的太太,祠堂里叩拜过祖宗的,不犯错儿,总不能为给公主让位,无故把她发还娘家吧。”
  太子压了压手,“二位不必忧心,我今儿在这里亲眼瞧见的,要是皇父问起来,我自有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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