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华/致命祸情:将军大人请放手(校对)第1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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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不阴不阳道,“我从没有不欢迎你,做不做得成亲戚是后话。毕竟兄弟做了二十多年,情义还是在的。”
当真论起交情,难免心下惆怅。二十年啊,人生最真挚的年华!犹记得那时在幽州的岁月,两个人都在司马大将军手底下随侍。那位大将军是铁面无私的人,英雄不问出身,能受得锻打就对你另眼相看。都是大家子的公子出身,刚从军时没有人面,不受照顾。苦起来两个人躲在柴房里抱头痛哭……现在呢,人情凉如水。再深的感情都磨灭了,想来如何不叫人唏嘘!
蓝笙顿了半晌才又问,“容冶回来么?他有时候没回京了。”
容与唔了声,“一家子一道回来。大的闺女和布暖同岁,听意思是要在长安说亲。冀州虽逍遥,富庶不及长安。再说外放的官,也没有一辈子在外乡落户的道理。”
很奇怪的关系,吵过了,没像想象中的势不两立,照旧可以拉家常。此时进来个人,也不一定看得出他们先前红过脸。
嘈嘈切切谈了一阵子,远远看见不夷顶着把黄油布伞,匆匆从廊子底下跑过来。在门外叉手请了安道,“左威卫府里才刚来了人,说出了些乱子,请公子爷这会子就过去呢!”
蓝笙略迟疑了下,立时计较他走了,不是独剩容与一人,又多了和布暖相处的机会么!可终究无法,差使总不能拖着不办。只得万般不情愿的整整官服,方举步出了载止。
第十三章
桃花浪暖雨渐歇了,天边透出一丝明净的光来。
春日里风大,北边的窗开着,屋子就成了个穿堂。容与顺着阶梯上楼,还没到廊下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乍听吓人一跳,想是推窗没撑住,直打下来了。
再行几步就是布暖的闺房,以往他是守礼的人,女子的绣楼从不踏足的,现在倒学会了不请自来。他自己也觉难为情,可是没法子,皮再不厚些,万一她当真嫁了蓝笙,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他是无依无靠的,唯一凭借的只有她的好感。他知道她远还未到爱他的程度,所以他要争取。至少让她认同,这样便是婚礼上抢亲,她也会愿意跟着他走。
转上廊子时听见她在那里问,“人呢?看着出去的?”
下面婢女应个是,她又问,“那舅舅呢?可还在?”语调里有些急切的味道,他轻轻的笑,心里颇为受用。
维玉说,“没看见舅爷出去,要么我去门上问问。”说着出了屋子,一抬头正碰上,讶然回头叫了声小姐。
布暖从窗口探身出来看,咦了声道,“舅舅还在?我只当你走了呢!”
容与挑了下眉,作势道,“你不欢迎我么?那我这就走。”
她急急忙忙从里面奔出来,脸上红扑扑的,扭捏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舅舅快里面请。”
容与方转回身,眼睛里带着一丝慧黠的笑,不急不慢踱进卧房来。他身量长,腰杆子又挺得笔直。在女人们看来,这种风流的体态最是动人,因此各自都有些拘谨。
布暖让了座方问,“蓝将军走了么?”
容与点点头,“嘱咐你准备吃的,怎么不照做?人家等不及了,便恼火走了。”
她讪讪问,“真的么?”低头拨着指甲道,“我有意不让她们置办的,他早走早好。”
容与听了大大的满意,他的姑娘,仍旧对蓝笙是油盐不进的态度,这点足叫人欢喜雀跃。他大概也料着自己过于外露了,转头清了清嗓子复试探道,“怎么说这话?他是你的未婚夫,眼看着大婚近在眼前,莫非你还有别的想头?”
布暖的身子往前挪了几下,半倾在凭几上道,“舅舅替我想想法子,我都烦死了……”她瞥了眼边上的侍女,“要晌午了,今儿我留舅舅饭,去铺陈铺陈。”
维玉维瑶晓得他们甥舅有话说,既打发了,也只好诺诺退出去。
容与饶有兴致的看她,她忽闪着大眼睛,切切道,“舅舅别像没事人似的呀,我不想嫁他呢,快想想法子。”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不嫁他,你想嫁给谁?难道有了心上人么?”
他的语气倒像又惊又喜的样子,她心口嗵嗵跳,说起喜欢谁……前事都不甚清楚了,不过知道有那样一个人。她斜眼觑他,按说女孩子的心事不该和男人说。但他在面前,踏实可靠的样子,似乎同他露个底也不是坏事。
她支吾了一下,“舅舅知道多少我以前的事?我想问问……有没有一个高高的男人……”她拿手比了一下,“很高的,还有漂亮的眼睛……”
她到底还有些印象,没有彻底忘记他。他脸上笑靥浅生,佯装不解道,“那个人怎么了?”
怎么倒是没怎么,就是叫她放不下罢了。她飞红了脸,“我常梦见这个人,知道他不是蓝笙。我怕一旦成亲就要错过他……我经常胡思乱想,舅舅别笑话我。横竖觉得有那个人,可想想又不可信。若是真的,为什么从不来找我呢!”
容与叹了叹,分明一直在她身边,她却糊里糊涂要往别处想么?他趋前一些,眸中浮出个幽幽的世界,连带着嗓音也变得混沌了。他说,“你瞧我,像不像那个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正是说中了她隐隐的惶惑。就像打蛇打在七寸上,她预感自己必死无疑了。舅舅一定以为她暗中喜欢他,才说出个什么高个子来的。自己的描述的分明就是他,还有意询问他,这不是摆明了示爱么!
示爱……她再一次惊呆。难道她真的觊觎他的美色么?这怎么得了!
“不是、不是……”她忙不迭摆手,“舅舅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怎么能够呢!”
她诚惶诚恐的的样子着实叫人捧腹,搓着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那么美的人,连耍滑的腔调都是惑人的。都说赌久必输,恋久必苦,这话有些道理,却也并不全然有道理。苦里不是还有浓醇的甜么!甜起来盖住所有感官,只有这点鲜明的味觉。仿佛晒干的花瓣泡进酒里,重新丰艳绽放。续了命,又活过来了。
他打开折扇慢慢的摇,间或从扇面上部望她一眼,嘴里嗡哝,“我以为你梦的是我,看来白欢喜一场。”
布暖迟钝的抬起眼,“舅舅的话我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是不愿意懂罢了。他眯缝起眼,“暖,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她紧张得肠子都快打结了,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唬她的!她强压下心虚,努力扮出个单纯的笑容来,“舅舅真爱说笑话!”
他听了一哂,并不接她的话头子。转而道,“你今儿没打算过丰邑坊去么?好在我来瞧瞧,否则戏就要落下了。”
她忙道,“我命人备了皮影人,就是不过去,在府里也能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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