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9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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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健嗯了一声,接着道:“噢,倒是有劳了你,若不是你,小女只怕要惨遭毒手了。”
  王德生道:“哪里的话,学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他顾盼着,眼睛看到了叶春秋,似乎感受到了叶春秋身上特别的气质,不禁多看了几眼,虽然如此,却也不显得冒昧,此时口里则继续道:“倒是听说搭救的居然是邓家的小姐,学生久仰邓大人威名,心里倒是欢欣不已,大人,令爱出行,可要小心啊,现如今青龙很不太平,三教九流,充斥其间,若是再遇到歹人,可就不好说了,大人若是有什么担心,学生倒是可以给令爱提供一些保护,往后小姐要出行,学生不才,愿尽绵薄之力。”
  他这话,说得倒是亲切热络,又是不卑不亢的,举手投足,尽显儒雅。
  叶春秋只是坐着,依旧不显山露水。
  邓健道:“不知你是哪里人?”
  王德生道:“学生祖籍是在南直隶,家乡清贫,这才出关谋生,在这青龙,已有两三年了。”
  邓健只点点头:“现在在青龙哪里谋生呢?”
  王德生叹口气,道:“本业原是读书,不过没什么本事,只好做一些小买卖了。”
  “做什么买卖。”
  王德生面色一笑,这笑容显得很熙和,他徐徐道:“说来见笑,做的是一些不入流的买卖。”
  “这青龙和别处不一样,别处以做买卖为贱业,这里却不分贵贱,你太谦虚了,不过……你的好意,本官倒是心领了。”
  这便算是拒绝了王德生的帮助了。
  王德生不以为意的样子,轻笑道:“那么……就真正可惜了,往后大人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可以传唤。”
  邓健眉毛一压:“噢,这敢情好啊,却不知先生住址在哪里。”
  王德生便笑道:“学生啊,四处走动惯了,倒是没有常用的住址,若是大人需要传唤,只需派人到郑记的脚力行打一声招呼,学生自然来拜访。”
  这王德生说着,似乎觉得脑后有一股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侧眸看去,与叶春秋的目光恰好触碰,只是一瞬间,他便又忙将目光错开,接着讪讪一笑道:“得罪,真是得罪了,学生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吧,邓大人既然有贵客,学生就不好打扰了。”
  说着,长长一揖,便拜别而去。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心腹大患
  这邓夫人见王德生走了,给邓健、叶春秋、钱谦斟茶,一面笑着道:“此人倒是个热心肠的,难为了他,不过我看往后啊,咱们勤儿可不能去女学堂里读书了,经此一吓,我这做娘的,哪里吃得消。”
  邓健却是冷着脸道:“去,为何不去?这青龙乱到了我堂堂监察使的女儿都闭门不敢出的地步吗?”
  邓夫人见了,忍不住冷冷瞥了邓健一眼,似是在积攒着火气,可当着叶春秋和钱谦的面却是不好发作,只是低声道:“是呢,若是勤儿再有什么闪失,你这监察使又有什么用?”
  叶春秋便和善地笑了笑,道:“嫂子,我从王府里调一队侍卫来护送着勤儿就是了,嫂子不必担心,邓兄的意思,也是怕连勤儿都不敢出门,其他人还敢在青龙招摇过市吗?”
  邓夫人便忙是道谢,接着便忙活去了。
  在这小厅里头,就只有钱谦一个一头雾水的了。
  邓健的脸色依旧很凝重,叶春秋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钱谦不解地看着这两个脸色不对劲的家伙,道:“你们怎么了啦?”
  叶春秋却是看向邓健道:“邓兄,你怎么看?”
  “太猖獗了!”邓健恶狠狠地道:“这些狗贼,居然敢找到我的头上,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呵……”
  钱谦忍不住在旁道:“没有出事总是好的,幸赖有这姓王的帮助,否则……哎,看来我也要雇一些护卫了。”
  叶春秋却看着钱谦笑道:“绑架的人,不就是这个王德生吗?”
  这一语,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令钱谦一时呆住。
  叶春秋道:“钱兄自然是不知道,可是我和邓兄都明白,青龙城里,最大的会门就是这斧头会,他们的头儿,就是这个王德生。”
  钱谦顿时露出讶异之色,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想着方才那王德生一副书生子模样,没想到这背景……
  叶春秋呷了口茶,又徐徐道:“邓兄前些日子注意到了会门的问题,也在巡捕局里拿下了几个与会门勾结的巡捕官员,甚至扬言要严厉打击,想不到啊,我和邓兄昨日才磋商了打击会门的事,今儿就闹出了这个事。”
  “钱兄,你还不明白吗?动手的是斧头会,出手相助的,也是斧头会,是这个王德生,这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是以恩人的名义出现在邓兄的面前,可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来威胁的,以此告诉邓兄,没有斧头会的保护,今日他们可以挟持勤儿,明日就可以挟持任何人,他们希望邓兄不要和他们为难,这是一个警告。这姓王的口口声声说要提供保护,实则却是试探邓兄的口风,若是邓兄怕了,他们便可以继续张狂了。”
  钱谦已经给吓得脸都绿了,这样都敢?这会门居然闹得这么厉害了?
  随即,他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为何邓兄和春秋不将这人留在这里,直接让人拿了。”
  叶春秋却是一笑:“拿了又有什么用?人家不是说了,他可是邓兄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一个王德生,又算什么呢,拿下了他,就没有斧头会了,就没有其他的会门,其他的道门了?”
  “会门和道门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们有多少武力,而在于他们的门徒犹如沙子一般掺在了大米里,想要将他们挑出来,而不误伤到其他的良善,实在是太难太难了。而真正的根子,反而不是会门,而是那些和他们提供保护的人,这些人,才是心腹大患啊。”
  叶春秋边说,眼睛边眯着,目中掠过了一丝残酷,接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得查一查,勤儿是在哪里被劫持的,负责这一辖区的巡捕是哪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如此干脆利落,这说明他们此前就曾踩过点,摸清了勤儿上学下学的规律,不只如此,还有当地的巡捕,只怕也和他们有勾结,故意避开了这个时间段,好给他们方便。哎……我本打算在这关外缔造出一个清平之世,可是现在明白,想要水清,何其难也。那个叫王德生的人猖獗到了这个地步,这已是完全不将鲁国上下的官吏放在眼里了,怕在他眼里,这鲁国上下,是没有人不可以容他收买,也没有人不是他可以威胁到的,邓兄,你怎么说。”
  邓健一直脸色阴沉,憋了很久,终于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干!”
  这个干字,可不是后世所谓骂娘的意思,而是要和这些不法之徒,强硬到底的宣言。
  对于邓健的回答,叶春秋倒不意外,皱着眉头道:“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将其一网打尽,又如何将这些人同流合污的人一道挖出来,这些人只怕在各个衙门,都有自己的眼线,甚至财力也是不小,又有这么多的徒子徒孙,邓兄,这真是一个难题啊,你说呢?”
  邓健沉吟片刻,才道:“想必殿下早有想法了,还是听一听殿下的意见。”
  叶春秋不由勾起一笑,道:“方才我没有留下那个王德生,是因为想要斩草除根,此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可是看他的气度,却绝不是寻常的莽夫,我看此人,若没有精密的谋划,是不敢来这里的。而且我也深信,我来邓兄这里,以此人耳目的灵通,也势必知道,他明知我这堂堂鲁王在此,居然还敢来,这就说明他一定有什么底气,他底气越足,我却越发地会放他走,就是想看看,他有多少斤两。”
  “既然要将此人的斧头会,还有其他的道门连根拔起,依着我看,现在我们还欠缺了一样东西。”叶春秋抬眸,别有深意地看向邓健。
  邓健不禁道:“殿下的意思是,还缺了一个锦衣卫?”
  不得不说,邓健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像是一根筋,可悟性倒是强得很,或者说,邓健在思考会门和道门的问题上,一直都在想有效的方法,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答案。
  他心里,怕早有腹稿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我招你惹你了?
  叶春秋和邓健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
  巡捕局确实有极大的局限性,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都扎根于街坊之间,因为需要维持治安,所以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最容易接触三教九流的。
  而一旦和三教九流的交道打多了,最不可避免的就是,他们会被感染,甚至容易被三教九流所笼络和收买。
  而想要彻底根治,就必须用一批比巡捕层次更高的人,拥有更大的权限,同时专人指挥。
  锦衣卫亲军,某种意义来说,才是打击这些会门和道门的利器。
  叶春秋不禁笑了起来,道:“邓兄果然是高见,不错,除非是亲军,否则根本就无法根治这个顽疾,可是关内亲军的教训依旧还在,也制造了不少的冤狱,这……才是问题的所在,所以这亲军,既要建,也要有所制衡才行。”
  叶春秋权衡片刻,便道:“设亲军,直接从新军退役的人中物色一批人选出来,进行秘密的操练,要专门设立一个学堂,培育出一批骨干来,招募人手之后,将这亲军也一分为二,设南北两镇抚司,北镇抚司负责打探和拿捕,南镇抚司负责刑狱之事,这北镇副司由我负责,只听我一人号令;至于南镇抚司,就由你这监察使来负责,如何?”
  这设亲军,邓健是想到的,可是一分二后,由他来分管另一半的刑狱?邓健不禁诧异了一下,可随即忙是点头同意。
  叶春秋的这个构想,倒是没有错的,其实叶春秋知道锦衣卫打击这些会门、道门,确实有极大的用处,可是同时也知道这后遗症也是不小,这在关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可叶春秋后面的提议,却使邓健没有了后顾之忧。
  北镇抚司的作用自然不必提,既然是由叶春秋这个鲁国之主来直接领导,那么权力自然是极大的,想要查谁就查谁,上至与人同流合污的官吏,下至会门、道门,既然专门进行刺探和打击,自然是不可小觑。
  可是南镇抚司的刑狱之权却落在邓健的手里,这就是说,北镇副司拿了人,就必须往南镇抚司的监狱里送,由南镇抚司定罪审判,这就杜绝了北镇抚司胡乱拿人,或者是屈打成招的可能,同时南镇抚司还有监督北镇抚司的职责,有效地杜绝冤狱。
  若这锦衣卫是拳头,那么叶春秋就是用这个拳头去用绝对的暴力,而邓健所负责的,不过是审核,还有确认这拳头是不是用对了地方。
  说到这监察使,因为官职在小内阁之上,所以在鲁国,属于超然的存在,这就保证了邓健有足够的权力去监督这北镇抚司。
  虽是这办法很好,可邓健还是皱起眉头,带着几分忧色道:“只是……就怕时间久了,等这锦衣卫创立起来……那会门就……”
  叶春秋却是轻蔑一笑道:“所以就得要快,这并不是难事,人都是现成的,北镇抚司的人手,我可直接从新军里挑选,就挑选出一千人来,至于南镇抚司的人手,那就是邓兄的事了,这个就不能从新军里挑了,你也知道,这南北镇抚司若都从新军中来,他们曾经是肩并肩的战友,往后难免不分彼此,所以这南镇抚司的人手,你还是得自己去选,从学堂里选一些学律学的读书人吧,最好年轻精干一些的。”
  “至于北镇抚司这儿,如何动用武力和拿人,这些倒是没什么教授的,现在要教授的,反而是一些鸡鸣狗盗的手艺,这个……其实也不难,只需找谷公公来帮忙就可以了,谷公公那儿,倒是有一批这样的人才的。”
  从厂卫那儿请人来教授一些技艺,倒是轻易,叶春秋现在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为难的无非就是争取时间罢了。
  他想了想,不由看向邓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别具深意地道:“邓兄,其实,既然要争取时间,不如我们来一个将计就计,如何?”
  邓健方才还想着南镇抚司的事,却是因为叶春秋的话,而不禁愕然,道:“什么将计就计。”
  叶春秋笑道:“我深信那姓王的,是很乐于护送勤儿上学的。”
  邓健一听,便立马暴怒起来,一双带火的眼睛瞪着叶春秋道:“莫非还要和这种人打交道?”
  叶春秋耸耸肩,道:“邓兄先别急,并非是和这人打交道,而是过几日派人请他来,说一些软话,让他误以为邓兄有些怕了,以此先稳住他,暗地里,我以挑选鲁王府护卫的名义开始设北镇抚司,你呢,也暗中行事,这件事暂时谁都不要走漏,只我们三人知道?”
  说到这里,叶春秋故意不怀好意地看了钱谦一眼,他对钱谦是有些不放心的,便道:“若是走漏了,就干掉钱谦!”
  钱谦正在喝茶呢,之前听邓健和叶春秋的对话,想到和自己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便很是无趣,自己现在是白身了,也懒得掺和这个了,谁晓得叶春秋竟然这么一说,他刚呷了口茶水呢,还未咽下,却是噗的一声,全部喷了出来了,便不由气恼地怒道:“岂有此理,于我何干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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