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6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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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多大的讽刺。
  只是……花当这时竟发现自己极为可笑,因为他竟没有半分的暴怒,在这草原上,谁若是敢这样羞辱于他,以他的性格,只怕早已跟此人拼命了。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如一个可怜虫,收了鞭责,竟然一点愤恨之心都使不上来。
  其实,若是朱厚照对他和颜悦色,他或许还会在心里对朱厚照生出不屑。
  只是这般痛打,却令他不但慌了,反而心理深处,一股莫名的恐慌弥漫了全身。
  “臣……臣……死罪……请陛下高抬贵手,臣有万死之罪!”
  他口里居然叫着最没有种的朵颜人都不会说出的话,朵颜部虽然归顺了大明朝廷,可是历来朝见,历代的大明皇帝,一向是对其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这大明天子将他视作草芥一般,而花当哪里有半分草原里的气概?
  “臣死罪啊。”花当痛哭流涕地继续道:“下臣该死,触怒陛下,陛下鸿恩浩荡,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却是目中带着狰狞,这朵颜部的花当,真是臭不要脸,耍弄了朝廷一次又一次,自己早就想抽这孙子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万死之罪
  朱厚照的唇边依旧带着冷笑,手中的鞭子又是狠狠地抽下。
  他是一丁点客气都没有,故而手上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几鞭下去,那花当已是痛得在地上打滚,浑身的鞭痕触目惊心,往日同样高高在上的朵颜汗,在这些鞭打之下,已经忍不住哭告哀嚎起来,看得所有人心里发寒。
  朱厚照冷然道:“你既说有罪,来,给朕说说看,你该当何罪?”
  花当连忙哀嚎道:“臣下,臣下未能远迎……”
  花当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长鞭又是狠狠卷来,犹如毒龙一般,直接砸在了花当的脸上,花当的脸顿时渗出了血来,自额头到下巴,鲜血淋漓。
  他呜嗷一声,捂着脸,指缝之间,鲜血淋沥沥。
  朱厚照瞪着眼睛,怒视着他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该当何罪?”
  花当哪里还敢耍滑头,此时已是被打了个半死,犹如一只可怜的小羊羔,道:“陛下打得好,下臣顿首再拜,下臣罪该万死,罪恶种种,罄竹难书,下臣曾与巴图蒙克汗勾结,还袭击过汉人的牧场,下臣与侄妻私通,这些……都是……都是……下臣吃了猪油蒙了心,下臣有万死之罪啊,肯请陛下责罚……”
  他这一回的回答倒也厚道,朱厚照本以为,这孙子只是袭击了汉人牧场,罪状竟然……
  这时,朱厚照禁不住大怒道:“咦,原来你还与人私通,臭不要脸啊!”
  说罢,又是一鞭挥下,花当又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而后,朱厚照抬眸,冷若寒霜地看着这跪在地上乌压压的人,此时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瑟瑟发抖。
  天子震怒了,即便是这些化外之地的朵颜族人,此时此刻,与关内那些受过教化的臣民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恐惧,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朱厚照冷冷地道:“泰宁卫都指挥使同知何在,还有福余卫都指挥使佥事何在?”
  朵颜三卫,官职俱都世袭,朵颜卫的首领敕为指挥使,而泰宁卫首领敕为同知,福余卫实力最弱,其首领则敕为佥事。
  朱厚照一声厉吼,两个大气不敢出的汉子只好从人群中跪行而出,直至到了朱厚照一丈之外,皆是叩首道:“臣下塔宾帖木儿(八斤琪尔泰)见过皇帝陛下,吾皇万岁。”
  朱厚照略带不屑之色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道:“上前来。”
  二人对视一眼,却还是乖乖地继续跪行上前。
  朱厚照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这两个魁梧的汉子,现在却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朱厚照厉声喝问:“花当做的事,你们也有份吧?”
  这一句质问,真真让人魂飞魄散,二人彻底吓尿了,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万死之罪,万死之罪。”
  朱厚照便森然道:“怎么,你们也曾想过反叛吗?”
  二人连忙抬头道:“不,不敢,不……万万不敢。”
  朱厚照挥起鞭子,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若是敢,反倒好,你们三人,总要给朕一个交代,到底是何人袭击了牧场,抢掠了什么,是不是该给朕说个明白?”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皆是面面相觑,任何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惧怕。
  此时,风有些冷,即将迈入寒冬的草原,特别是在雨后,连空气都仿佛带了几分刀锋的寒意,许多人禁不住打着哆嗦,却并不畏惧这寒风。
  比起这寒风,令他们更感到刺骨的,却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之怒。
  ……
  浩浩荡荡的人马,正靠近朵颜部的操场会和。
  三千镇国新军,在叶春秋的带领下,与那急速奔进的勇士营、山海关骁骑、金吾卫与羽林卫汇合。
  这三千镇国新军与这大队人马汇聚一起,犹如涓流入海,四五万人的队伍,现在却无心去整队,而是轻装出发,心急如焚地朝着一个目标挺进。
  叶春秋打着马,火速地寻找到了张太后的车驾。
  此时,张太后已经放弃了凤辇,直接用仙鹤车代步,叶春秋打马上前,高声对仙鹤车中的张太后道:“母后,儿臣去镇国府召集新军,也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一队人马朝着朵颜部去了,具体人数多少,还是未知,陛下极有可能就在其中,母后且宽心……”
  车里的张太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喜的是,自己偷跑到关外后便没了踪迹的儿子终于有了消息,这真是老天有眼,总算是垂怜于她这个心急寻子的母亲;可是当想到朱厚照去了朵颜部,心里又不免揣测不安起来。
  那马车外头,杨廷和也骑着马随行紧跟其后,忍不住道:“镇国公,你素知兵法,既是带过兵的人,理应小心一些,老夫恐怕朵颜部桀骜不驯,袭击圣驾,哎……这一次,南人牧马怕是将他们彻底惹怒了,否则,怎会袭我们汉人。”
  他这样一说,却又令车中的张太后的心中愈发的不安,人家都已经袭了汉人,这分明是要反目了,既然要反目,朱厚照居然冒冒失失地跑去朵颜部,这些化外之人,哪里懂得礼数,若是一言不合,又或者是……
  张太后越想越是忧惧,便道:“现在到了哪里,为何还没有到?春秋,你定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若是朵颜部害了皇帝,那……哎……”
  叶春秋听张太后声音嘶哑,心里也有些急,这陛下也是的……你既然活着,那就赶紧来青龙,却是无端端地跑去了朵颜部,这是要做什么?真是疯了。
  叶春秋甚至又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朱厚照的脑子抽了。
  此时他也懒得去理杨廷和的阴阳怪气了,有时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对陛下的担心,不过细细思来,人家怎么会在乎皇帝的生死呢?皇帝没了,这备选的人多不胜数,对他来说,这皇帝是叫朱厚照还是朱厚熜,又有什么分别?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霸主
  叶春秋亲自带着一干斥候前行,以防万一。
  再往前,朵颜部便到了,令叶春秋奇怪的却是,这儿附近竟连一个朵颜部族的斥候都不见,这显然是出乎寻常的事。
  草原上处处都是凶险,即便这是朵颜部的草场,却也绝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因而放出斥候和游骑,随时观察附近的动静,乃是各个部族必修的功课,绝对偷懒不得。
  叶春秋心里一沉,这里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他朝身后的一人道:“做好战备,镇国新军正面前进,子弹要入膛,吩咐山海关的骁骑,命他们从左右包抄,金吾卫押后,羽林卫保卫太后娘娘,其余人等……”
  他吩咐完毕,那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即开始进入了战备,镇国新军已经列队,挺着步枪和刺刀,如临大敌,方阵哗啦啦地开始向前迈进,无数的靴子整齐划一地踏在草地上,咔咔作响。
  左右两支骑队,已抽出了刀剑,如旋风一般自左右两翼包抄。
  后队的金吾卫和羽林卫以及勇士营,开始收缩,密密麻麻地挺着刀剑和长矛,将凤驾保护得密不透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令张太后心里一沉,仙鹤车的颠簸已经不在乎了,她掀开帘子道:“叫人去问一问,前头怎么了,是不是陛下出事了?不,护着哀家向前吧。”
  “不可去啊。”杨廷和连忙道:“娘娘乃是千金之躯,怎可轻易犯险?以微臣之见,必定是那朵颜部已反,哎……这样说来,陛下已是凶多吉少了,镇国府……误了陛下啊。”
  他一声感叹,连张太后的心也不由动摇了——难道,真是因为南人牧马,从而迫使朵颜部反了?
  张太后的心里已经焦急到了极点,道:“哀家只是妇道人家,妇道人家懂个什么,听哀家的命令,向前!”
  ……
  朵颜部外,数十颗人头高高悬挂,犹如风中摇曳的风筝,显得很是醒目,靠近的斥候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慌慌张张地回去禀告叶春秋,道:“公爷,朵颜部门口悬挂着数十颗人头,血迹未干。”
  叶春秋脸色一冷,心里咯噔了一下,强迫着自己镇定,道:“是谁的人头?”
  “学生不敢靠近,远远眺望,一片模糊。”
  人头?
  叶春秋已抽出了腰间的破虏剑。
  他已是怒从心起,既是人头,那么总不会是朵颜部的人头,那么……
  看来朵颜部当真反了,而陛下也当真……
  一念至此,无数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在叶春秋的脑海中划过。
  “卿不负朕,朕决不负卿!”这是那个带着灿烂笑容的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叶春秋一咬牙,冷冷道:“准备,随时出击,都随我来。”
  这些年来,他已经经历过不少事,甚至有过不少的惊险,可他每一次都能冷静处之,可是这一次……
  叶春秋一副咬牙切齿之态,可谓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激动,他横剑驻马,厉声道:“随时听我号令,将这些杂碎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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