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4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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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若是想一人将镇国府吃下,宫中不是吃素的。而皇帝若是想独揽镇国府,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因为陛下这是砸大家的锅啊,这么多宗室,这么多的皇亲国戚,这么多的勋贵,还有背后许许多多的世家大族,皇帝想要靠着一纸诏命就想吞并镇国府,简直就是笑话。
  在这镇国府里,显然是一个天子与叶家,会同王公士大夫共治的结构,这种超稳定的状态,可以使叶春秋完全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打自己黑枪,因为任何人抱有什么野心,即便这人是未来的天子,到了那时,最急的恐怕未必是叶家,多半会是这些宗室和皇亲,还有各大国公以及不少隐藏在民间资本背后的士大夫,他们必定是第一时间就要跳出来为叶春秋保驾护航的。
  在所有人还在震撼之中,只听叶春秋继续道:“今年,镇国府将扩大车坊,还将推出诸多新车,除此之外,还将进行大量的投入,明岁,纯利有望突破三百万至五百万,到了后年……”
  又一波的利诱砸出来……
  钱啊……这都是钱啊。
  叶春秋的大话,有人可能不信,可是有人却是信的,仙鹤车怎么来的?水晶怎么来的?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要说谁能挣银子,你非要对这位镇国公服气不可。
  而至于镇国府的镇国新军,似乎也不必有所担心了,因为虽然镇国公几乎掌握了镇国新军的全权,可是在理论上,镇国新军属于镇国府,而镇国府是大家的,叶春秋只是占了多数的股比,拥有最大的话语权而已,所以至少在理论上,镇国新军可以属于宫中,也可以属于叶家,甚至可以属于宗室,可以属于任何一个股东。
  这就暂时排除了造反的嫌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了。
  朱厚照的脑子已经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了,若是五百万两纹银,即便投入三百万去再生产和各种镇国新军的军费,那么至少也有两百万的分红,宫中占了两成,那就是独得四十万啊。
  张家兄弟混杂在其中,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们觉得有些眩晕,前几日,张太后召他们觐见,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些,当时张家兄弟还不大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现在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了,这种感觉,真有点从天上掉下钱砸在他们身上的既视感。
  而周王面带微笑,似乎这位德高望重的贤王,现在也处在某种大圆满的快乐情绪之中,其实藩王有地有粮,这没错,可是说到钱……
  还真不多,这是大明特有的经济体制决定的,叶春秋给周王的许诺最多,其他的藩王,其实所占的,只是一星半点,而周王府一家就占了百分之三,百分之三啊,躺着六七万两纹银入账,这还只是开始呢。
  英国公张懋也不禁露出了一点微笑,当初,叶春秋将书信给了徐鹏举,让他传书给了南京的魏国公,而魏国公毫不犹豫地开始与英国公、黔国公、定国公进行友好的磋商,除了那黔国公离得太远,一时也通知不上之外,各公族将能在这里机制里得到不少的便宜,这显然是很愉快的事。
第九百九十章
大局已定
  没有人怀疑镇国府的未来,因为前两年,大家已经亲眼见证了,从无到有,再到如今叶春秋抛出了足以令人惊心动魄的账目。
  只是……有心人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叶春秋在排排坐、分糖果,可问题在于,似乎有的人,却完全被排斥在了这个体系之内。
  陛下得了好处,他的内帑问题解决了,镇国府照旧练他的兵,照旧拿出钱来继续发展,可是多余出来的分红,也足够弥补内帑的不足,陛下什么都不需操心,只管躺着挣银子也就是了。
  宗室得了好处,不消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钱。还有贵族和大臣,都还能或多或少从中分一杯羹。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刘瑾呢?
  又或者说,宦官呢?
  许多宦官能够得势,是因为他们是陛下的贴心小棉袄,因为陛下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总需要他们去完成。
  就比如朱厚照,他要玩,花钱大手大脚,可是他没钱,国库的钱是不会给他轻易动用的,毕竟这涉及到了国计民生,所以这个时候,太监就出现了,又或者说,刘瑾就出现了。
  出于对刘瑾的信任,朱厚照便将这些事交给刘瑾去办,刘瑾呢,则趁着陛下需要钱,则狐假虎威,跑去外头找钱,打着皇帝的名目,说是新政也好,说是其他也罢,反正谁要是挡路,你就是给天子难堪,所以就收拾了你,你能奈何?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被刘瑾打倒了,也有人因为攀附上了刘瑾,借此飞黄腾达,中官只要攀上了刘瑾,无论在地方上再怎样的胡作非为,那也没关系,你要告状就告状好了,人家可是给天子办事的,你告中官横征暴敛,不就是骂皇帝贪财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厚照依旧支持新政,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小钱钱过不去,小皇帝自觉得自己太穷了,毕竟即便是天子,也有发家致富的愿望。
  可是现在呢?
  现在满殿的大臣,为数不少都在高喊着祖宗之法不可变,反对新政。就在朱厚照忧心于钱的问题的时候,叶春秋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宫中内帑的问题,陛下,只要镇国府的生意做得好,陛下的内帑便可保无忧。
  你看,这新政……
  新政的效率很低,放出这么多中官,贪墨的钱财不知多少,先是办事的差役从中得了一层好处,之后就是中官从中谋取了一层利益,接着还要孝敬某些重要的人物,最后才会送进朱厚照的口袋里,所以虽然惹得天怒人怨,可是每年所增加的内帑,也不过是二三十万两纹银而已。
  现在所有人看着朱厚照,而站在朱厚照一旁的刘瑾差点没一屁股瘫下去。
  这……刘瑾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这等于是皆大欢喜,就自个儿触了眉啊!
  刘瑾努力地朝张彩挤眼色,想让张彩出面说上几句,可是张彩不傻,这个时候,你出来说任何话,所面对的不只是叶春秋,也不只是内阁的大学士,不只是那些御史,便是连今日站在班中的诸位宗室藩王,便是其他几个国公,怕也未必答应。
  没有人知道镇国府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大家却是知道,现在叶春秋所提出的,对那么多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张彩不敢触这个眉头,所以很聪明地,选择了装聋作哑。
  终于,朱厚照很愉快地想通了,似乎……朕暂时也不缺钱是不是?似乎……
  他眯着眼睛,然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接着道:“朕没有想到啊。”
  先是做了这么一个开场白。
  然后他微微仰面,徐徐站起,背着手,踱了两步,显然,以前为了中官,朱厚照是没少背黑锅的,现在他决心不背了。
  “朕万万想不到,中官之害竟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啊。”
  他的语气悲痛而有力,当年他就是这样忽悠诸位师傅们的,现在只是情绪照搬办了,道:“先帝将江山交到朕的手里,朕以为祖宗之法,致使弊病丛生,于是让刘瑾开了新政,原以为可以天下清明,可以裁撤掉冗员、冗官,可以效仿先帝一样,建一个清平世界,可是朕看了许多奏报,真是触目惊心,朕……朕真是有错啊,苛政猛如虎,这是王师傅教诲朕的话,朕今日方才幡然醒悟,这些中官,朕如此信任他们,谁曾想,他们竟如此恣意胡为,如此胆大包天呢,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宫中,都代表了朕啊,他们残害一个百姓,即是朕的过失,朕真恨不得下诏罪己,好生检讨自己的过失,传朕的旨意吧……”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肃然道:“立即召回所有中官,废黜新政,对于那些危害一方的,统统都要严惩不贷。”
  呼……
  这回,是真正的大局已定了。
  叶春秋先是挑起了百官对新政的怒火,先行煽风点火,让反新政的力量浮出了水面;接着又收买了宗室和勋贵,使他们也成为了祖宗之法的捍卫者,而在这巨大压力之下,镇国府的分红,成为了压垮新政的最后一棵稻草。
  现在……总算情势一面倒了。
  没了新政,就没了中官,那些在地方上权柄极大,作威作福的中官,某种程度都是刘瑾和张彩这些人爪牙,叶春秋等于一剑将他们的爪牙都斩断了,而接下来,中官召回,势必要严惩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刘瑾的徒子徒孙,可以想象,接下来若是攀咬出了点什么来,那……
  叶春秋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刘瑾。
  刘瑾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控制住了内帑,就控制住了陛下,而显然他失算了,这一跤摔得很惨,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报复,因为此时此刻,报复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想着怎样自保才最重要,他整个人萎靡不振,一下子扑倒在了朱厚照的脚下,惶恐地道:“陛下,奴婢万死。”
第九百九十一章
陛下威武
  现在,刘瑾跪下请罪,并没有让太多的人感到意外。
  刘瑾当然是万死的。
  当初的时候,刘瑾和朱厚照是命运共同体,有钱大家赚嘛,所以新政有再多的弊端,大家也是肝胆相照,刘瑾办事,朱厚照收钱。
  朱厚照收了钱,当然打死不能承认新政有什么问题了,你们闹吧,朕就不松口。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当大家一致认为新政祸国,朱厚照缺钱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那刘瑾和朱厚照还存在那稳固的关系吗?
  于是,在眼前形势之下,朱厚照想明白了,终于开了口,要裁撤新政,既然要裁撤新政,就必须有理由,理由是什么呢,当然是中官残害百姓。
  那么问题就又来了,是谁纵容中官残害百姓呢?
  一般人想背这个锅还真不容易,虽然方才朱厚照痛心疾首地说这是朕的过失,可是……
  别开玩笑了,皇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新政害了这么久的民,而陛下是天下之主,这个锅,陛下可以背吗?
  皇帝不背,谁来背?
  刘瑾一脸惨然地拜倒在朱厚照的脚下,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新政是他提出来的,事儿也是他办的,中官的人选,有不少也是他推荐的,好嘛,你能说陛下这几年来,唯一的施政,也就是这所谓祸国的新政,都是皇帝的错吗?
  当然不能,刘瑾除了主动说出自己万死,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似乎便别无他法了,因为他是奴,朱厚照是主,主子不能有错,要错,就怪身边的女人,或者……是身边的太监。
  很不幸,朱厚照此时身边没有可以怪责的女人,那当然就是你这个太监了。
  刘瑾满肚子的悲催,算是真情流露地痛哭流涕道:“奴婢恳请陛下降罪奴婢,奴婢该死啊。”
  朱厚照看了一眼刘瑾,冷着脸,却是没有说话。
  早知道叶春秋这儿能解决内帑,还用得着那么费事,让你这奴婢四处胡搞瞎搞,搞得满天下人骂朕。
  想不到这些,朱厚照便怒从心起,他正待要怒气冲冲地发泄一句,可是看到刘瑾这个样子,却不免又一次心软了。
  终究……朱厚照其实是个重情之人,否则刘瑾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于是朱厚照皱着眉头道:“让厂卫和有司,好生查一查这些中官吧。”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朱厚照也没了心思继续这场廷议了,便长身而起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朕想静一静,众卿家都散了吧。”
  无论如何,叶春秋算是安然无恙了,这使朱厚照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过……朱厚照狠狠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旋即起身道:“叶春秋,你来暖阁。”
  此时满殿之中,有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雀跃,自然也有人忧心忡忡,叶春秋看着依旧还跪在那儿的刘瑾,心里知道,这一次刘瑾只怕要焦头烂额了。
  刘瑾之所以在陛下面前得宠,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本身和陛下是有感情的,而其次就是,陛下的许多事要倚重着他,很明显,现在第二条已经化为乌有,刘瑾对于陛下来说便可有可无,现在要看的,就是这个感情可以维系多久了。
  叶春秋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废黜了新政而显得狂喜,见朱厚照已经举步去了暖阁,便也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暖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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