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4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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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迁这样一问,叶春秋反而踟蹰起来,可能有人看不破此事,可是内阁诸公,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点端倪来呢?叶春秋这摆明是把杨廷和坑惨了,可若是承认……
  未等叶春秋回话,谢迁却是哑然而笑道:“好吧,你不必答了,这种事,也是老夫不识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不过,杨廷和与李公有旧,你懂老夫的意思吧。”
  叶春秋明白,这一次自己不只是坑了杨廷和,顺道把李东阳也坑了。
  谢迁看出了叶春秋忧心,便道:“过几日呢,老夫去给你向李公说和一下,但愿他不要怪你才好,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李公是有海量的人。”
  谢迁说罢,已是长身而起,叶春秋忙是将他送了出去,等谢迁上了马车,叶春秋在中门伫立了片刻,想了想,便让门子准备车马,直接往王家而去。
  到了王华的宅院,门子见新姑爷来了,也不必去通报,忙是迎他进去。
  王守文和王守俭两个舅哥听说叶春秋到了,便先出来迎接,叶春秋想了想,觉得还是和两个舅哥先商量一下比较好,便将他们拉到一边道:“今日登门,是有要紧事,两位兄长,现在泰山大人,是否执意要致仕?”
  王守文想不到叶春秋问这话,不禁道:“噢,家父确实已年纪老迈,早有了乞归之心。”
  叶春秋皱了皱眉道:“若是朝廷请泰山入阁呢?”
  入阁……
  王守文和王守俭面面相觑,入阁可是位极人臣啊,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一直有退隐的心思,多半是与正德二年时被焦芳阻击有关,也正因为如此,也就开始灰心起来,南京吏部尚书,虽然也是位居极品,可是入阁和没有入阁,完全是两个层次。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王守文觉得事态重大。
  叶春秋含笑道:“是谢公亲自说的,就怕泰山不肯。”
  王守俭却是大喜过望道:“怎么不肯?不肯也要肯的,家父堂堂帝师,临末了竟只是南京吏部尚书而致仕,我这做儿子的都为其不值,他现在已上书乞归了几次,朝廷虽然没有准,可是宫中那儿,似乎有所松动了……要劝就赶紧劝。噢,是了,家父乞归,其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余姚老家,亲自督导四弟的功课,家父是指望四弟争一口气,咱们王家好再出一个进士……”
  原来是想回去教育王守章,想到王守章那个熊孩子,叶春秋便懊恼地抚额,不过幼儿总是能让父母多些疼爱的,老泰山有这想法并不奇怪。
  似乎在泰山的心里,再教出一个进士,比入阁的吸引力还大一些,这倒是头痛的事,不过王华已在堂中等了,没来得及多想,只得和王家两个兄弟一起到了前堂去。
  王华见了叶春秋来,很是高兴,倒是王守文最快,率先将入阁的事对王华说了。
  王华微微皱眉道:“哎……入阁?老夫老了啊。”
  叶春秋忙道:“泰山大人哪里老了,分明正值壮年。”
  王华便笑着捋须道:“你休要拿这话来诳我,其实当初老夫也曾有过宏愿,可是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已磨平了菱角,这件事还是罢了吧,你去和谢公说,老夫与他乃是多年的知己,只是这一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叶春秋倒是有些急了,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却听一旁的王守俭道:“爹,方才春秋还和我说了一件事呢。”
  王华奇怪地道:“何事?”
  王守俭笑吟吟地道:“章儿这不是学业未竟吗?春秋是他的姐夫,心里也是急得不得了,生怕四弟被误入歧途,所以春秋方才对儿子说,想让四弟搬去叶家,好传授和教习他功课,督促他学业。”
  卧槽……这坑妹婿的大舅哥,我也是醉了。
  叶春秋满心郁闷,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不妥。这不但扫了王守俭的面子,而且姐夫督促一下小舅子,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那王守章……哎……
第八百六十七章
兄弟之爱
  王华的眼睛微微一眯,来了一点兴趣,王守章的功课不好,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这是自己老来得子,对他不免宠溺了一些,自己对着他也不可能像对其他儿子一样的严厉,所以这王守章不免不太听管教。
  可若是让叶春秋去管,似乎会好一些;而且叶春秋的学问,是决计不在自己之下的,叶春秋也是状元出身啊,当初叶春秋那八股文章三百首,可是足足地震撼了江南,有这么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在,只要真肯费些心思,就是一头猪,怕都能教出来了。
  王华的目光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只是见叶春秋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再看王守俭,王守俭竟朝他眨了眨眼。
  一下子,王华全明白了。
  他打起了精神,这时候岂能给机会让叶春秋辩解?
  王华忙是笑容可掬地道:“呀,春秋这样有心吗?其实章儿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用不到正途上,若是春秋肯督促,这便好极了,守文,你这两日给章儿收拾一下,到时把他送到春秋那儿去。”
  王守文忙道:“是。”
  叶春秋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细细一想,似乎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吧,就这么一个人叫自己姐夫的,权当是尽义务吧。
  叶春秋的眼睛眨了眨,却是巴巴地看向王华,道:“泰山大人,只是这入阁的事……”
  既然我负责教王守章学问,那么这入阁的事,你总该松口了吧,叶春秋心里想着。
  王华捋须道:“噢,这件事呀,再看。”
  叶春秋就知道此事算是大功告成了,再看的意思,其实就是一时找不到台阶下,叶春秋也深知,这个时代地士大夫,大多时候都希望能施展一些抱负,机会就在眼前,泰山大人不可能不动心,只是心里有些顾虑也是正常的。
  叶春秋在王家吃过了饭,王夫人不由埋怨道:“本来一家人吃饭该多好,只是守仁最苦,虽也在京师,却是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天天在军中和士卒们同吃同睡,上次回来,看他都消瘦了。”
  “那是精壮。”叶春秋边吃着饭菜,边安慰道:“岳母大人是不知道,那镇国新军中的官兵,身子都好着呢,都是练出来的,苦是吃点苦,却不必有什么担忧。”
  王华也觉得王夫人的话说得不妥,便咳嗽一声道:“这是公务,他这一次回京,也是将功折罪,现在吃这点苦算什么,当初在贵州岂不是更吃苦吗?老夫觉得这样很好,没什么可抱怨的,你看春秋,里里外外忙这么多的事,又是在职的翰林,又有传奉官的兼差,也不见说累,年轻人当如是。”
  王守章拔弄着碗里的米粒,便笑嘻嘻地道:“姐夫为何不将姐姐带来?我不喜欢你。”
  夫人正待要教训王守章几句,却见王华不吭声,朝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就不做声了。
  叶春秋看在眼里,大致明白王华这是给自己一个考验,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治住王守章,他便笑呵呵地道:“章儿乖,虽然章儿不喜欢我,可是姐夫喜欢你。”
  王守章见此,嘟嚷着嘴,一副不肯接受‘姐夫’好意的样子。
  然后叶春秋风淡云轻地继续道:“等过几日,章儿去了姐夫那里读书,自然会喜欢姐夫的。”
  王守章愣了一下,讶异地道:“去……去读书?”
  叶春秋吟吟笑着看他,淡然的表情道:“我当初读书很吃苦的,我爹,你知道吗?为了督促我读书,将我的头发吊在梁上,动不动就拿鞭子抽我,所以姐夫才得以金榜题名,我爹很好,很喜欢我。这是父子之爱。”
  王守章打了个冷颤,忙是低头,不敢做声了。
  吃过了饭,叶春秋陪着王华在厅中喝茶,王守章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进来,笑嘻嘻地对叶春秋道:“姐夫,我喜欢你。”
  “喜欢就好。”叶春秋笑了笑道:“喜欢就好生教你读书。”
  “是不是父子之爱的那种?”王守章紧张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抿抿嘴,随意地拿起了茶盏,呷了口茶,才道:“我没有我爹凶,至多就是兄弟之爱罢了,做不完功课,扒了裤子去游街而已。”
  王守章瞪大了眼睛,浑身无力地离开,心底已经吓了个半死。
  对付这种小屁孩,叶春秋太特么的得心应手了,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恰恰是最要面子的时候,你揍他,他或许还会说一声好呢,咬紧牙关,总能表现出一点骨气出来,可你要是让他‘丢面子’,他就噤若寒蝉了。
  吃过了茶,叶春秋便坐车回去。
  次日一早,叶春秋便至东阁,东阁这儿算是自己做主了,杨廷和的病还没好呢,他命那翰林检讨寻了一些诏书来看,等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人来道:“叶侍学,陛下请叶侍学去暖阁。”
  叶春秋也不耽误,动身直接往暖阁赶去,才进暖阁,便看到暖阁里已坐了不少人。
  看起来,这是一个小圈子的会议,除了朱厚照,便是内阁的几位学士,还有各部的尚书,一共九人,而叶春秋敏锐地发现,这里没有待诏的翰林在此伴驾,这就意味着,朱厚照是让自己以待诏翰林的身份来参加的。
  朱厚照朝叶春秋眨了眨眼睛,叶春秋却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不敢表现出什么不妥。以待诏翰林的身份站在了一边,也不落座,便听刘健开了话匣子:“而今武英殿大学士出缺,可国事如麻,老夫与于乔、宾之三人终究是年纪老迈,一时也兼顾不来这么多事,所以今日陛下特召我等,再议一个人选。”
  众人虽是不做声,显然却各有盘算,张彩笑了笑,吏部天官权柄不小,几乎可以和内阁分庭抗礼,他慢悠悠地道:“我看哪,户部左侍郎刘玑可以。”
  户部左侍郎刘玑和张彩是儿女亲家,作为户部的二号人物,资历是肯定够的。
第八百六十八章
敬畏有益身心
  坐在一旁的李东阳却是突然笑了,道:“刘侍郎,老夫是略知一二的,他终究不是庶吉士。”
  李东阳直接一票否决,不是庶吉士,就说明他没有在翰林院里担任过职务,而是靠着地方官升任起来的。
  翰林入阁,这是传统,因为庶吉士进入翰林之后,会经历过许多专业的培训,无论是进国史馆、待诏房或者是詹事府,这些学习的经验,都和治国平天下有关,所以非翰林不入内阁,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张彩却是面无表情地道:“李贤也非翰林。”
  李贤乃是英宗时期的内阁大学士,他就不是翰林出身,而且此人入内阁之后,官声很好,张彩便借此反驳。
  李东阳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和张彩对着干,他微微一笑道:“李贤提《正本十策》,虽无翰林之名,却有翰林之实,敢问侍郎刘玑可有此学识吗?”
  张彩皱了皱眉,一时语塞。
  李东阳又道:“吏部右侍郎梁储,时二十四岁,便应戊戌科会试中会元,殿试二甲第一名。金殿传胪,入翰林为庶吉士。此后于弘治四年累官至翰林学士,又转任吏部右侍郎,曾主持过科举,为人清正,素有官声,陛下,臣以为梁侍郎可以。”
  朱厚照对他们提议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印象,却也没什么主意。
  张彩便笑了:“梁储是去岁转任地吏部右侍郎,臣与他也算是同僚,不过他在京察之中,却多为懈怠,臣以为,此人不宜入阁。”
  这张彩和李东阳就好像是卯足了劲,非要拆台不可,双方你来我往,但凡是任何的提议,大多都予以否决。
  朱厚照听着头痛,眼看就要到正午,也不见有个适合的人选出来,叶春秋看在眼里,却只关注着刘健,因为自始至终,刘健都没有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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