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3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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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嚼着肉,舒舒服服地道:“就封你为捕鼠校尉,专司捕鼠。”
  钱谦的脸瞬即垮了下来,委屈地坐在一边,郁闷地吃着手中叉着鼠肉。
  叶春秋对这种奇怪的食物没什么兴趣,而这朱厚照偏偏但凡是任何新鲜东西都愿意尝试,甚至吃得不亦乐乎。
  朱厚照吃完,抹干净了嘴巴方才站起来,让人将篝火熄了,才笑呵呵对叶春秋道:“朕交代成化坊一带有一伙贼人聚集,可派人拿了吗?”
  叶春秋正色道:“已让许杰等人去动手了,陛下,想必很快就有音讯了。”
  朱厚照高兴地道:“很好。”
  果然过不多时,许杰便匆匆而来,道:“陛下,恩师,我等在成化坊一带埋伏,果然发现了一群巨盗,而且……而且……还解救了几人……其中一个,还是恩师的老相识。”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让叶春秋摸不着头脑。
  叶春秋不由道:“是谁?你速速带来看看。”
  许杰不敢迟疑,过不多时,便与几个生员担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这人已陷入了昏迷,不像是生了天花,却更像是遭到了毒打。
  叶春秋上前,仔细辨认,不由身躯一震:“邓……大人……”
  朱厚照也凑上来:“哪个邓大人?朕来看看,呀,果真有些面熟。”
  朱厚照顿时警惕,皱着眉头道:“是那个佥都御史,他来做什么?”朱厚照打了个寒颤,龇牙咧嘴地道:“定是来寻朕的,叶爱卿,不妨一不做二不休……”
第七百五十五章
通杀
  这时,担架上的人猛地睁开眸子,开口便道:“狗贼,你们以为打我就有用吗?我不怕打!”然后看到朱厚照和叶春秋,反而陷入了迷茫。
  邓健擦了擦眼,突然泪如雨下:“陛下……陛下啊……可找到你了……”
  钱谦也凑上来,本来要和邓健相认,听到朱厚照说了一不做二不休,顿时警惕起来,在旁不敢做声了。
  邓健挣扎着要起来,接着满面怒容道:“陛下怎可做这样的事?陛下莫非不知这大同已沦为人间炼狱?陛下擅自来此……”
  说到这里,邓健瞪视着叶春秋,怒不可赦地道:“还有你,叶春秋!”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邓健咬牙切齿地道:“叶春秋,你胆大包天啊,你居然挑唆陛下来大同,你知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是何等金贵之躯,你又知不知道,陛下若有个好歹,你吃罪不起,而今太后娘娘,还有内阁诸公在京中是忧心忡忡。”
  叶春秋语塞,不好顶他的嘴,说来也怪,别人,叶春秋倒是无惧,唯独这个邓健骂起人来,他只有挨骂的份,或许是因为从前的老交情,或许……是因为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之人的感佩。
  朱厚照笑容可掬地看着邓健道:“邓爱卿啊,朕来问你,你知不知道这儿是哪里?”
  邓健面对朱厚照依旧是怒容满面:“自是大同。”
  这就对了,朱厚照笑嘻嘻地道:“来,把邓爱卿再送回成化坊去,噢,那几个大盗也一并送回去了。”
  “你……”邓健气得要呕血,突然眼眶一红,挣扎着从担架上跌落下来:“陛下……不可再胡闹了啊,陛下乃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怎可置身此等险地,陛下……”
  “险地吗?朕看这里好得很。”朱厚照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邓健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沉重地道:“如何不是险地?你看臣,还未进大同,就算是带着十几个护卫来,都被大批贼寇围了,他们劫了臣的盘缠和马,护卫们死伤过半,臣是惦念着陛下的安危,这才咬着牙逃脱了出来,等进了大同城,又遇到了贼人,臣与他们周旋,身上是伤上加伤,幸得有人搭救,才是留下一命,这不是险地,哪里是险地?”
  朱厚照却是道:“那些大同的贼人,为首的人是不是一个蓄着红胡子,生得有些像是色目人。”
  邓健身躯一愣,而后打起精神道:“正是。”
  朱厚照不由心里感叹,看来,自己入城前所遇的贼人,也是这一伙了,当然,这种糗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朱厚照笑呵呵地道:“好啦,你看,朕不是有叶爱卿伴驾吗?莫担心了,有叶爱卿在,朕安全得很。”
  邓健又是气得龇牙咧嘴地道:“就是这个姓叶的怂恿陛下来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臣要与他割袍断义,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他竟敢……竟敢……”
  朱厚照冷起了脸,怒视着邓健道:“不准你这样说他,这个姓叶的是朕的兄弟,他少朕两岁,朕是他的兄长,你敢说他是怎样的人?”
  邓健有点发懵,一时气急攻心,竟是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厚照又冷冷地继续道:“邓爱卿,你种痘没有?”
  邓健一头雾水,露出了一副迷茫不懂的样子,他其实比朱厚照还早入城,因为他是骑着快马带着随扈冲来的,谁晓得刚刚入城,就遇到了乱民,却被那些乱民关押了起来。
  朱厚照这下子反怒微笑,笑眯眯地拉长了调子:“来人啊,朕是万金之躯,邓爱卿是佥都御史,算起来也是千金之躯了,还不快给邓爱卿种十个八个痘?若是他染了天花,岂不糟糕,赶紧的。”
  外头一直都有大夫候命,一声令下,数人蜂拥而入。
  邓健惊慌起来:“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几个人已经把他按倒,朱厚照也捋起袖子要扒他的裤头:“在屁股上种痘,邓爱卿受了伤,要体恤他,屁股肉厚一些,姓钱的,你来抓他腿……”
  钱谦虎躯一震,这是要大用的征兆啊,早把什么兄弟义气忘了,冲上前去,死死地按住邓健的腿。
  邓健犹如即将惨遭凌辱的小媳妇,流下了悲愤的泪水:“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堂堂佥都御史,圣人门下,岂可受辱,你们……陛下……陛下啊……士可杀不可辱,臣宁死不屈。”
  啪叽一声,针头下去,不见血。
  御医满头是汗,没见过这样的,给你种痘而已,就像是杀猪似的,可是每见到血,只能继续用针。
  朱厚照累得满头大汗,几乎是骑在邓健的身上,挥汗如雨道:“莫打紧,多种几个,邓爱卿的命金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是他说的。”
  邓健咬着唇,眼眶发红,光着屁股被人这样摆弄,仿佛失、贞的少女,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出血了,出血了。”御医在扎了十几针之后,很是欣慰,接着种痘之后,众人才放开。
  邓健一瘸一拐地提着自己的裤头,伤心欲死地道:“我死了罢。”说罢,犹如一头蛮牛,脑壳便朝柱子撞去。
  “呃……”叶春秋突然感觉今日这一幕很熟悉,同样是邓健的头,同样是柱子,这一次更危险,本来就因为地崩,许多建筑的基础就有些不太牢靠了……
  还没等叶春秋反应,灰尘便扑簌簌地落下来,房梁咯吱咯吱地响。
  叶春秋大叫一声:“地崩了,快跑。”
  叶春秋边说边拉着朱厚照往外蹿,不忘吩咐钱谦:“带着邓大人。”
  一干人犹如疯了一样从出这座瓮城中的军中官署,而后整个官署摇摇欲坠之后,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灰尘。
  “这下好了,朕的鼠肉没了。”朱厚照摇摇头,一脸好像方才发生的事和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的样子,背着手,吹着哨子:“朕该去关心患病的子民了,叶爱卿,等重新立了行辕,记得知会朕一声啊。”
  几日的流浪生活让朱厚照已经从一个宫中的小无赖,锐变成了一个宫中和市井通杀的大流氓,依旧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走了。
  “我……我……斯文扫地啊……”邓健额上青肿,一屁股瘫坐地上,半边的裤头还没有提上来,滔滔大哭。
第七百五十六章
受命于天
  疫情终于逐渐地减缓,大同城虽是百废待举,却依旧有许多的事要做。
  而此时,这大同城已经抛在了叶春秋一行人之后。
  马儿杀了,就意味着只能步行,叶春秋如此,朱厚照也是如此。
  不过他兴致盎然,偶尔,他回头去看那大同城的轮廓,难得一脸肃穆,晨光下,大同仿佛镀了一层金。
  他将叶春秋拉到了一边,语气沉重地道:“朕还会回来,会镇守在这里,不让一只胡马入关。”
  这是他的志向。
  事实上,叶春秋觉得大同不能呆了,皇帝跑来了大同,整个庙堂多半已经大乱,太后那儿,十有八九已是气得七窍生烟,那邓健甚至拿性命要挟着要朱厚照回京。
  既然整个大同已经渐渐安定,疫情也已经稳住,没有扩散的迹象,等到朝廷的赈济一到,就是他们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叶春秋倒也能离开了。
  而王守仁则留在了大同,负责善后的事宜。
  而其余人在清晨微亮时出发,来时静悄悄的,而去时依旧轻轻,只有这一队铠甲鲜明的生员们护着天子和叶春秋出城的时候,沿途的灾民才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导致了一场混乱。
  朱厚照开始忧伤起来,他喜欢大同,喜爱这里的一点一滴,他突然发现,其实做个小流民也不错,当然,前提是不能遇到某些‘大姐大’,他喜爱这断壁残垣,每一处街坊有什么瓦片,这点点滴滴,他都了然于胸,他甚至有些想念小兰、小花和招弟了,他更爱这重重的关墙,还有那城外一座座的哨塔和堡垒。
  他吸了吸鼻涕,看着叶春秋道:“叶爱卿,你为何不说话?”
  “嗯……”叶春秋思绪飘飞,任何时代的人,思想都会有局限,就如朱厚照所见的,乃是胡马,乃是关塞,他的终极理念,也不过是以秦皇汉武作为标榜而已。
  叶春秋突然道:“陛下,我想要制一幅舆图。”
  朱厚照觉得这家伙脑壳坏了,朕在说胡马,你和朕说舆图,无法沟通啊。
  叶春秋说着,却是笑了,是庶子的时候,他希望为母亲讨诰命,想让自己和相依为命的父亲过得更好;科举做了官,他希望自己能有所担当,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别人,而现在,或许是受小皇帝的雄心壮志感染,他竟有一股无与伦比的豪气。
  叶春秋看着天边的晨光,别具深意地道:“陛下看了舆图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志向了。”
  路边扎营的时候,邓健依旧还是失魂落魄,钱谦没有扰乱他的情绪,只是随时盯着,免得他想不开,这种情绪,他懂。
  就如失去了贞、洁的女子一样,总要黯然伤神几日,让她自我调理,既不要刺激,连关心都不必,人嘛,慢慢的就想开了。
  有时邓健仰天长叹,泪水打湿了衣襟,吸着鼻涕,哽咽着看着天穹,钱谦就知道,这位邓老弟不够开放,这自我调整的时间也忒长了一些,于是摇头,他要是女人多好,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娶回家里做媳妇,也安心一些,如此贞烈的女子,在教坊司里已经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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