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风流(校对)第3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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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要他肝脑涂地!”嘉靖兴致盎然的道:“朕要他好好在浙江做他的巡抚,朕还有许多地方,还要仰仗于他呢,若不是他,朕这新宫,如何建的起来?你下去吧,好好办差。”
  听了这些话,嘉靖显得很是惬意,他拿起案上的一份奏书来,奏书自是徐谦递送来的,无非是将新政的林林总总,都如实禀报,嘉靖并没有心思去琢磨浙江的新政,可是送不送这种絮絮叨叨的奏书,意义就完全不一样,这种奏书,给了嘉靖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仿佛自己就在浙江,自己掌握了一切一样。
  许多东西其实道理都是如此,徐谦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将所有的见闻,将自己施政的所有经过,都详细记下来,送到御前,这就是一个态度,态度往往比什么都重要。
  许多人只晓得报喜不报忧,又或者在奏书里增添一些花团锦簇的言辞,其实越是如此,反而让人生厌,对付嘉靖这种多疑的天子,徐谦的奏书,显然正对嘉靖的胃口。
  此时黄锦道:“陛下,快到午时了,刘天师又要诞讲仙道了。”
  嘉靖这才回过神来,将奏书搁到一边,对黄锦道:“不必存档,就放在这殿里,朕要随时过目,摆驾吧。”
  ……
  杨廷和和杨一清从殿中出来,杨一清显得愤愤不平,这个宫殿的一切事务,他都看不惯,看不惯那烟气缭绕,看不惯那穿着道服的太监,看不惯那些鼎炉,看不到这里的一砖一石,更看不惯嘉靖那一副仙风道骨的丑态,看不惯那刺眼的‘始清道境’的烫金匾额。
  他耐着性子一直没有吭声,杨廷和道:“何必如此,你身子本就不好……”
  杨一清冷笑:“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当年迎驾的时候,还指望是个贤君,不求他效弘治,只求不做正德,可是现在如何,可笑,可叹,可悲,可悯……”
  杨廷和低声道:“慎言,这些话,岂能出自臣子之口。”
  杨一清胸口起伏,毕竟是当年管过马政带过兵的人,脾气本就有些话,这时候冷声道:“杨公难道看得下去?”
  杨廷和平静的道:“当然看得下去,再匪夷所思的事,老夫都看过,比如豹房,这还不算什么。为政者,不拘小节,天子如何,于你我何干?你我固守本心,做自己的事便是。”
  杨一清却不认同:“还怎么做自己的事?浙江那边,乌烟瘴气,现在天子还下了旨嘉奖,你难道不知道,这旨意下去,天下人会怎么看,那徐谦的尾巴,又要翘到何种程度?”
  杨廷和笑了,道:“你却是忘了,我们不是还有一步棋。”
  杨一清愕然:“这是从何说起?”
  杨廷和道:“江南总督方献夫!”
  杨一清眯着眼,渐渐平息了怒火,道:“此人一向中规中矩,未必能降得住那徐谦。”
  杨廷和摇头,道:“你错了,老夫举荐他,正是因为此人有大智,你想想看,当年他不过广西不值一文的县令,以他的资历,能任一任知府,就算是幸运了,可是他一步步入京,一步步攥取高位,这个人,决不可小视。”
  杨一清道:“只是,他肯压徐谦吗?”
  杨廷和道:“他离京赴任时,老夫和他曾交谈过,方献夫的意思很明白,此次去江南,非为平倭,只是压住徐谦,总而言之,徐谦以后再想胡作非为,却也不容易了。”
  杨一清只得叹一口气:“就算压住了徐谦又如何,以天子的个性,没了徐谦,就会有方谦,没了方谦,还会有王谦。当年正德除了刘瑾,朝中是何等的欢欣鼓舞,可又如何呢,后继者比刘瑾更凶残十倍,刘瑾尚且还晓得弄出个新政来,还总算做了几件好事,那些后来者呢?”
  这番话,实在有些灰心冷意,这新入阁的杨一清,早已没了先前的锐气。
第五百三十八章
论战
  此时浙江这边天气已经转暖了,新政已经开始推进,虽然种种利好,不过总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
  杭州汪知府此时乖乖陪在徐谦下座,看着徐大人吃茶,他的心里倒是有些发急。
  谁不晓得,新政在浙江得到广泛支持,支持的人太多,数都数不过来,可是眼下,却出现了一些杂音。
  有杂音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新政可和其他的事不同,有了杂音,说不准就会有心人故意放大,最后可能造成不可预期的后果。
  “大人,眼下有一些小乡绅,多有怨言,倒不是抱怨大人,而是眼下乡下也需要人手,可是大多劳力都入了城,要嘛做工,要嘛充当劳力、脚力,乡间已是十室九空,虽然现在免了粮赋,可是为了留住人,不少人不得不花许多的代价将一些青壮留住,结果这免除的税赋对那些有田有地的富户好处不多,反而都便宜了佃户。”
  现实之中,处处都是矛盾,绝不是说免掉粮赋,所有的矛盾就会不见,新政也是如此,许多人一开始,人人欢欣鼓舞,可是真正落到实处,许多矛盾就暴露出来,大地主倒不说,他们现在种的都是桑田,他们倒是巴不得宁波的工坊尽快开工,也巴不得海路安抚使司尽快将大量丝绸、瓷器运出去,只有不断增加纺织品的需求,他们将来的生丝,才能赚取更高的利润。
  而对寻常小户人家来说,他们多是自耕农,自然不必请什么帮手,粮田免税之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足够自给自足,再不可能饿到自己,农闲时甚至可以去附近打些零工,收益比之从前,何止增加一倍,不但不会挨饿,手里也多了一点活钱,这些人,对新政也是万般感激的。
  便是无地的佃户,因为多了选择,若是吃用不够,索性携家带口去宁波,或者去府里县里,现在浙江各处,都缺少人手,只要你肯卖力气,断然不会少你的吃喝。
  可最惨的就是小地主了,这些小地主往往有田地百亩至千亩不等,让他们种桑,投入实在巨大,税也太高,而且官府采取的是预税,即你要种桑,得先缴税再种,这就断了他们种桑的可能,那么就种粮吧,本来盘算也很好,种粮现在不是免税吗?可问题在于,对于他们来说,种粮的成本无形中增加了太多,其中最大的就是人力的问题,现在浙江犹豫缺少人力的缘故,固然是吸收了大量的流民,可也使得不少佃户开始向府县流动,要留住这些人给你种地,已经不再可能像从前那样,让你饿不死就成了,既然如此,那么唯一的法子就供给优渥的待遇,只是你再优渥,未必比得起商贾和官府那般财大气粗,许多人在外,一个月能拿一两千钱,虽然辛苦,可是比起佃户,却不知好了多少倍,如此一来,小地主们只有两个选择,要嘛眼看着土地荒着,要嘛就是加大筹码,不断提高待遇,尤其是嘉兴、杭州、宁波三府,地租已经压到了最低,这部分地主,不免生出不满之心,倒是他们也没有怪到徐谦头上,怨言却都放到了新政上头。
  这些人往往又都是乡间的骨干,在士林清议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份量。
  这些人一抱怨,效果立竿见影,其他各省本来对浙江就羡慕嫉妒恨,许多巡抚夜里都睡不好觉,这是自然的,为了那么点儿政绩,为了显露出自己爱民如子,又是费了天大的功夫修县学和河堤,好不容易以为圆满了,谁晓得杀出这么个妖孽,江南各省民风开放,士林里头平时就是无事生非,无风都要卷起三尺浪来,现在有了把柄,这些抚台们早就做梦都头痛了。
  而现在,恰好因为有人有了怨言,各省开始口诛笔伐,在这些人背后,未必没有各省官面上的影子,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借抨击浙江新政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还别说,效果还真有,许多人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自然加入了这争论的行列,浙江这边,自然是奋起反击,可也有人对新政产生动摇和质疑,这种论战,虽然还未显现,可是汪知府担心的是,将来极有可能动摇新政根基。
  但凡变法新政,急需的是上头坚定不移的支持,而下头的拥戴,这两点缺一不可,宫里和朝廷至今都没有表态,他们不表态,就随时可能产生变数,汪知府现在现在算是徐抚台的死党,既然有了跟着徐赴台一条道走到黑的打算,自然而然,得提醒一下抚台大人的注意。
  徐谦慢悠悠的喝着茶,道:“新政总不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人人都占便宜,这些小地主乡绅的事,本官是知道的,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来,无非是自己受了一些损失,嗷嗷叫两声而已,不过听说江西、闽粤等地也在抨击新政是吗?这些人,怕是不简单。”
  汪知府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里,这可不是空穴来风,背后一定有人支持,下官担心的是,这些背后支持人,怕都不简单,毕竟浙江新政,是开了先例,大人可要小心提防。”
  同时坐在这里吃茶的,还有浙江的一些官员,布政使赵明是后来到的,他沉吟片刻:“老夫听说,江西巡抚好像亲自出面抨击了,他还在江西报了一个知新报,亲自撰文,说的就是咱们浙江的事,这是分明要和我们论战,听说说这江西巡抚,是户部尚书的亲家,只是他突然发言,未必不是秉承着户部尚书的意思。”
  徐谦冷笑:“管他是谁,新政不可废,外间的闲言碎语,自有明报去澄清,你们好好办公即是。”
  吴提学摇头道:“只是请大人要小心一些,暗箭伤人的事稀松平常,这江西巡抚的意思,老夫看他是巴不得明报反击,只要反击,这事肯定要闹得人尽皆知,一旦让人议论起了新政的好坏,就容易让人生出误解。”
  徐谦对那江西巡抚,也是恼火的很,你说你远在江西,而我在浙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远千里把自己的老脸凑到这里来做什么,布政使赵明的话有道理,就算江西巡抚对自己不满,也不可能撕破脸跳出来论战,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和朝廷里的某些人有过什么商量。
  朝中想要破坏新政的人,可是不少,徐谦眯着眼,点点头:“这件事,本官自有处置,你们放心便是,对于那些受损的小乡绅,各府各县拟出个章程,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让他们减少一些损失,他们,毕竟是朝廷的基石嘛,官府为政,总是少不了他们协助。”
  赵明见徐抚台脸色有些不好看,立即笑道:“其实这只是嘴仗,也无什么大碍,倒是听说各地的工程已是有了眉目,尤其是嘉兴和杭州二府,许多河段的工程都已差不多了,平时一年两年三年都做不好的事,现如今半年不到功夫就能办成,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正说着,巡抚衙门的幕友王艮步进来,脸色凝重的道:“抚台,且看从江西来的消息。”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过去,却见王艮拿着一份报纸前来,徐谦接了,展开一看,却非明报,而是新知报,这新知报的版面和明报全然不同,很有几分邸报的中规中矩,徐谦拿起来看了头版的文章,却是江西巡抚亲自主笔,竟是直接抨击新政的文章。
  文章抓住的两个辫子,一个是修建王学学堂是好事,可为什么要教授杂学,其二,便是大量佃户入城的问题,言道:历朝历代,重农轻商,农者,国之根本者也,舍本求末,一旦粮食不足,则饥荒四起,饿殍千里,以新政之名而追腥逐臭,是谓不智,罔顾民生,是谓不仁,新政虽是免税,却如此伤农,而浙江乃朝廷粮赋重地,若无粮赋,社稷根基不存,所谓工商、三教九流,必定毛之不存……
  这篇文章,言辞很是尖锐,基本上就是左右开弓,恨不得直接打徐谦的巴掌,恨不得指着徐谦的鼻子大骂了。
  王艮解释道:“这篇报纸,是江西那边的货商带来的,老夫图个新鲜,索性来看看,谁晓得这文章如此犀利,这分明,就是骂的就是浙江新政,这知新报固然现在声名不显,可是现在江西巡抚既然已经撰文,他的文章,必定会被人传抄,迟早要闹的沸沸腾腾,大人,应当立即拿个办法出来,若是无动于衷,只怕……到时候,反而会使大人进退失据。”
第五百三十九章
欢欣鼓舞
  徐谦将新知报放下,笑吟吟的道:“诸位不必担心,跳梁小丑而已,来,拿笔墨来。”
  立即有差人上了笔墨,徐谦提笔,沉吟片刻,下笔写道:“吾当张公年迈,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张公身居显要之职,负国家恩典,天子恩泽,满门皆贵,本该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百姓,此官德是也。国有大贤,则百姓安居乐业,吾为巡抚,于是开新政,免赋税,使民终日饱食,可以谓之德政,张公何故诽谤新政,心中生怨!你我同朝为官,牧守一方,吾虽不才,敢以新政开万世之表……”
  徐谦所写的文章,压根连和这江西巡抚争辩新政的心思都没有,满篇都是骂他姓张的多管闲事,无事生非,他毕竟是状元之才,又是找准了人来骂,也没什么指桑骂槐,更无所谓谦让,既然姓张的找上门来挨骂,徐谦一点都不介意狠狠将这家伙奚落一顿。
  既然要骂人,得先从他的年纪说起,因此先留下伏笔,先说他老迈,之后直接说他口出鄙言,再之后便开始东拉西扯了,说什么国家恩典,什么天子恩泽,其实这些都是坑,事先先挖好,等到末尾上填补,最后徐谦奋笔而出:“张公即为牧守,尚不知百姓疾苦,江西百姓,苦不堪言,也敢奢言江浙,汝即敕为巡抚,巡视一省军政民政,天子托付江西,望你敬民爱民,使百姓衣食富足,而今但见张公辖下百姓衣食无着,流民四起,皆窜江浙,公为牧守,不为以忧,却每日在报中撰写文章,妄议新政,老而不死谓之贼也,尸位素餐,凶残更甚于贼,上负君恩,下愧黎民,且不知耻,此谓厚颜无耻之贼!”
  一篇文章写完,徐谦痛快了,其实众人都在伸长脖子看,倒是希望徐谦能与这江西巡抚论战,可是谁晓得,徐谦压根连论战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直接就洋洋千言把人骂了个底朝天,于是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样固然很痛快,可是很不妥吧。
  可是仔细一琢磨,却又发现除了骂,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你若是不理,那便是唾面自干,说不定人家更加来劲。而你要是真正正儿八经和人家讨论新政利弊,须知任何新政都有利弊,辩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会引起争议,把新政的利弊无限扩大,所谓真理越辨越明,这是最愚蠢的话,因为真理来自于权威,来自于结果,而绝非是争辩扯淡。既然不能辩,索性就开骂了。
  徐谦拿起文章,直接交给王艮,道:“王先生立即送去明报,明日印在头版。”
  王艮倒也不含糊,身为一个老江湖,左右舆论的高手,自然晓得怎么做,收了文章,道:“大人这篇文章厉害,与其和他争辩,不如索性骂战,一旦争辩,各省必定纷纷跟进,甚至朝中官员亦要加入,到了那时,他们来一个先贤未知有如此新政也,就足够让我等处于被动,倒是惹起骂战,这就等于是大人和江西巡抚的私怨,别人想要加入战团,却也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经不经骂。”
  众人一起哄笑,只是这哄笑之中,未免有一丁点隐忧。
  骂战固然痛快,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这么一回事,新政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正如大家现在跟着徐谦,也没有吃回头草的可能,大家捆绑在了一起,利益攸关,已经被别人视作了新政的先锋走卒,这新政一旦饱受质疑,这浙江全省上下的官员,估计统统都要完蛋,固然不可能因为新政的缘故一撸到底,可是一旦朝野否认新政,那么最先倒霉的固然是抚台大人,可抚台大人毕竟和宫里的关系深厚,至多也就回去京师,继续打他的酱油罢了,而他们这些人,必定会慢慢剪除。
  攸关自己前途,不得不慎。
  第二日清早,明报已经放出了文章,抚台大人亲自撰文,迎战江西巡抚,这绝对是轰动的新闻,一时之间,明报销量暴增,许多人亦是议论纷纷,在浙江这边,自然是一面倒的支持徐谦,徐谦占着知百姓冷暖的大义,骂江西巡抚昏聩,骂他老而朽矣,骂他恬不知耻,让人拍案叫绝,最紧要的是,一般的官员,最擅的是官话,所谓官话,就是固然是骂人,也往往不显山露水,秉持着骂人不吐脏字的原则,可是徐抚台却是字字如刀,直接把江西巡抚骂做是贼,这就让人大开眼界了。
  其实人的性子之中,都有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如此大的热闹,不好好的起哄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若是徐谦论战,那么势必会将大家的目光都放到新政上,坊间的思想也必定混乱,那么新政利弊之争,也必定成为所有人争论的焦点,新政初开,刚刚推行,一旦起了争议,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起了争论,做事的人心里存疑,谁敢尽力推进新政?
  而骂战不一样,这一骂,大家的重心就放在了徐谦和江西巡抚两个人身上,大家的焦点,自然是纠结于江西巡抚会如何反应,二人因何结怨;以前有什么情仇。于是各种版本的流言四起,硬生生把一个争论之争,闹成了花边新闻。
  只是外间的诸多言论,终究让浙江的上下官员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大家不免惴惴不安,心思不免有点儿不宁。
  而这时,圣旨终于到了。
  圣旨一到,杭州城大小官员纷纷到了巡抚衙门,众人衣冠整齐,听候旨意。
  这圣旨是好是坏,很多时候都得看传旨太监的态度,若是态度好,想必干系不大,若是冷着个脸,怕是要糟。
  前些时日,徐谦直接弄死了巡按周昌,这也算是建朝以为未有之事,现在突然来圣旨,许多人心里不免嘀咕,莫不是朝廷觉得不像话,所以特意下旨申饬?
  下旨申饬还是好的结果,怕就怕来治罪的才是糟糕,一旦治罪,肯定要将巡抚调离,换个新官上来,而大家,自然就成了孤魂野鬼,是未来整顿的对象。
  所有人心里透着不安,许多人此前就觉得事情要不妙,抚台大人做的事固然很痛快,可是做官,哪有痛快一说。
  唯一让人觉得宽慰的是,这传旨的太监对徐谦很是客气,甚至用恭谨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就如下官见到了上官,满脸堆笑,心里琢磨着如何说话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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